“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地上瓷器碎了一片。
两天前,萧竹的脸色就一直阴沉着,整个萧家简直就像是笼罩在一层阴云之下,久久不能放晴。
关于他害死萧亦寒的流言三天前就断断续续的有人传播,只是,刚开始都是些一听就不靠谱的,但凡长脑子的都能从那流言之中听出太多的戏说成分,也没多少人相信。可谁知道,不过短短一日,这留言忽然甚嚣尘上,闹得萧家人心不安,惶惶惴惴。
最可怕的是,这些流言不仅仅是真相,过程还都十分仔细,让人听着不得不信。
特别是几日前珠玉楼的拍卖会中,那个和萧亦寒声音很像的总跟萧家过不去的人的事情之后,萧家就更是出现了各种不同的反应。
之前没有证据,只凭那点怀疑他完全可以借口人有相似,声有相同而打发掉,但这个流言一出,他瞬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不只是他,萧亦儒也一样,院子里散个步遇见人都能将他好一顿咒骂,完全就是一副不由得他们分辨的架势。
这种事情他怎么能够承认?虽然这都是真的,但一旦被定下了罪,指不定会生出什么别的枝节来。他这样丧心病狂,甚至不惜牺牲一个儿子,所求的,不就是稳稳的坐在这个家主的宝座之上吗?
可是,此时事情已经闹大,他不可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装傻充愣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只会让人怀疑他心虚而已。
就在刚刚,流言大作,二长老三长老带着一群人开了议事堂来质问他这件事情的真假。
原本二长老他们就与自己不合,一心想要取而代之,只是多年来自己小心谨慎,一直没有让他们抓到把柄而已。而且说起来,也有他们顾忌大长老萧处机的原因在内。
自从去苏家退婚之事发生以后,连大长老对他都颇有微词,如今逮着这样好的时机,他们又怎可能放弃这样好的兴风作浪的机会?
一整天,他被逼问的口干舌燥,烦躁不已,偏偏他还没有证据证明他之前所说的萧亦寒被修仙大能带走的证据。
不得已,他只能拿萧绾来恐吓二长老他们,希望这个真正被修仙高人带走的养女能够让这些人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可谁知道,二长老却讽刺一笑,直言萧绾最喜欢的就是萧亦寒这个哥哥。如果有一天,萧绾知道自己最喜欢的哥哥险些被人害死,还沦落成了奴隶,她不夷平了萧家那就算是念着这份养育之恩了。
被二长老这么一说,就连萧竹自己心里都猛地打了一个颤。他几乎忘记了,这个他曾经捡来的养女平时最粘的就是萧亦寒这个孽子。如果她真的知道了萧亦寒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个传言,没有实际证据,但谁又能保证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一气之下的事情来?
萧竹越想越头疼,原本只当除了个绊脚石,也没多在意,以为轻轻一个谎言带过也就息事宁人了,却没想到,事情竟然存在了这么多的漏洞。
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沿着悬崖下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也不会留下今日这样的后患。
不去管萧竹心中有多痛恨萧亦寒,传出这个流言的始作俑者此时却正在珠玉楼挑选着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其实她原本是听说珠玉楼最近新寻了两壶台儿庄的好酒放在二楼买卖,苏九音记着逸尘子似乎就好这么口小酒儿,所以来碰碰运气。
台儿庄是修真界有名的酿酒圣地,酿酒的材料清一色都是灵果灵草,即便那些灵草灵果都是人工种植,效果大大不如野生来的有灵气,但因为味道醇厚芳香,颇得修真界的酒鬼们喜爱,甚至一壶酒被炒出了五十块下品灵石的价格,让人咋舌。
珠玉楼这次只在法界城引进了两壶,不过是让人解解酒馋,过过酒瘾,想痛快地喝,恐怕以法界城的条件,足以喝的人倾家荡产。
即便只是这两壶酒,也没有几个人敢轻易下手,要知道,即便是苏家这样的家族,下品灵石也不过几百块,只够几乎酒钱而已。
苏九音却不管这么多。她的戒指中可是有着五百万块下品灵石,足够她折腾,买上两壶酒还是不成问题的。因为逸尘子今早刚联系她,说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回到法界城,苏九音这才想着要买些礼物来孝敬师尊。
花了一百块下品灵石买下了两壶酒,珠玉楼的负责人可谓是笑的嘴都咧成了花儿,一个劲儿的夸苏九音年纪轻轻却出手不凡,听的苏九音浑身起鸡皮疙瘩。
本来是打算离开的,只是右脚刚准备迈下楼梯,心头突然一凛,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苏九音皱眉,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还是在奴隶市场上遇上萧亦寒的时候。可是,也没有现在这份心悸来得突然与直接。
收住了要迈出去的右脚,目光扫视过一整层的物品,慢慢的,苏九音的眼神停留在一块灰不溜秋的石头之上,久久不能移开。
苏九音走到石头之前,看着这块十分不起眼的石头眉头大皱,她根本就不认识这是个什么东西,但牢牢扎根在心口的福缘珠却透出了一种类似于……渴望……的感觉。
渴望吗?
这个损毁到几乎无法修补的福缘珠,上一次逼着自己买下了萧亦寒,又放他自由,这一次又看上了这么一块古里古怪的丑石头,苏九音突然觉得,她跟不上福缘珠的节奏了。
“这位小姐可是看上了什么东西?愿意为小姐效劳。”管事的见苏九音收回了要离开的脚步,盯着一块火山岩发愣,立刻走上前去,微笑着询问。
“这是什么东西?”苏九音实在是拗不过心头那一抹顾虑,决定还是跟着福缘珠的感觉走,或许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回小姐,这块石头乃是修真界四大绝地之一的地心熔岩中的一块火焰石。别看它现在毫不起眼,但温度却十分滚烫,若不是在这火焰石底放了朵白冰霜火压制着,此时这珠玉楼都能被它烧个精光。”那管事也是十分惊叹。这东西刚被拿来时,那滚滚的炽热焦灼险些能将人给烤熟,若不是珠玉楼家大业大总有法子应对,这东西或许会烧掉整个珠玉楼的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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