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点20了。别喝酒了好吗?酒对肝脏有害。”雅夫坐在了小厨房的桌子旁,“对你妻子的事,我非常抱歉。但她是因自己的信念而死,她死得光荣。”
“死了就是死了。”乔纳斯摇了摇头,在厨房的桌子旁边坐下了,“对不起,雅夫。我不想再干下去了。”
“不想干了?你不想干什么?”
“已经死了太多人了。就把巨齿鲨交给专家去管吧。”
雅夫坐了下来:“交给专家?我一直认为你就是专家。乔纳斯,这是我们大家的责任。我有份,你也有份。”雅夫注视着乔纳斯的双眼——血丝密布、死气沉沉,“虽说一颗疲惫的大脑不该轻易做出决定,可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已经决定了,我不干了。”
“嗯,泰勒君,你听说过孙子吗?”
“没听说过。”
“孙子是一名伟大的军事家,2500多年前,他写下了《孙子兵法》,在书里,他这样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明白,雅夫。这会儿我脑子可没那么灵光。”
雅夫把手搭在乔纳斯的肩上:“乔纳斯,还有谁能比你更了解巨齿鲨?”
“可这是两码事。”
雅夫摇了摇头:“猎物还是那个猎物,而真正的敌人是你自己。事情已经过去7年了,再过7年也改变不了什么。”他站起身,“那就算了吧,没关系,我女儿会做好该做的事的。”说罢,他站起来去看咖啡煮好了没有。
“特丽?特丽要去干什么?”
“当然是驾驶深渊滑翔机啊。在鲨鱼被麻醉后必须有人保护周围的网。你植入的发射器目前一切正常,我们只需要把喜久号开到信号范围内。”
“但是特丽——”
“特丽是一名合格的驾驶员,而且毫不畏惧。”他倒了一杯咖啡,放在了乔纳斯面前的桌上:“喜久号目前正停在咸水湖,我给船员们放了72小时的假,这段时间我们给船填了些补给,对网进行了测试。我们打算明天早上10点完成这项工作,你要不要改变主意?”
雅夫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径直朝门走过去。
“雅夫……”
“别担心。田中家会自己完成这项工作的。”
圣地亚哥
巴德·哈里斯站在港口的栏杆前,看着夕阳渐渐消失在平静的海面上。这位百万富翁以前总是很喜欢一天中的这个时候——可以暂时放下工作的压力,给他一个冥想和充电的机会。
但以后再也不会了。
巨头号船底的灯光亮了起来,照亮了游艇的龙骨,这细小的变化也令他有些受惊。他盯着水下,四肢颤抖,喘着粗气。这会儿他正孤身一人,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一丝耳语隐约穿过夜空,传到他的耳朵里:“巴德,亲爱的,你在哪儿?”
“玛姬?玛姬,是你吗?”巴德的身子探出栏杆,在黑漆漆的海面上寻着声音的来源。
“巴德,救救我,我不知我现在在哪。”
滚烫的泪水滑过巴德的脸颊:“玛姬,亲爱的……你已经死了。”
“不,我没有死,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