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妥妥完蛋。
她抚额,整个人相当懵逼。
幸亏场馆里为了营造气氛,灯光拉得极暗,她赶紧调整自己的神情状态,故作淡定地喝了一口奶茶。
手放下奶茶杯,她一落眼,却正正对上许矜宵的视线。
光影昏杂,许矜宵镜片后的眸光微闪,然后冲她温和一笑。
林喜朝心里有些发毛,也对他笑笑。
时间信息及搜证环节逐一推进,最后的突破点,落在了死者的真正死因上面。
死者曾被人用枕头捂鼻窒息,在此之前,她已经服下毒药毙命。
她日常服用的安眠药罐里,被人有意替换成了毒药。
知道她有服药习惯,也知道她药品摆放位置,并还拥有充分作案时间的,层层排除到最后,就只剩现任丈夫许矜宵,及,儿子林喜朝。
“那就是许矜宵了。”岑舒然抱臂讲,“毕竟你的浏览器里有杀人手法的搜索记录,一模一样啊天!”
“对!”徐媛媛附和,“用枕头把人闷死的那个力度,肯定得成年男人能做到啊,喜朝那角色就一青春期瘦弱小孩,做不到的!”
“我说拜托二位姐,人都说毒药致死了,你们怎么还在纠结那枕头啊。”
张齐硕瞥看向林喜朝和许矜宵,“你俩说说呗,我入室盗窃的时候都看见过你俩。”
这其中,许矜宵的作案动机明显太多。
现任丈夫虽然为人忠厚,但婚后却一直被压榨,二婚时付高额彩礼,婚房贷款每月他还,还要承担日常支出,帮忙养儿子。
甚至在他提出和死者再生一个时,还曾遭到言辞激烈的拒绝。
而林喜朝扮演的儿子,好像只是一个被溺爱太过管控太多的孩子,动机不明。
林喜朝还在组织语言,她瞅了一眼许矜宵,示意:“你先?”
许矜宵点头,徐徐解释:“我确实想杀她,闷枕头也确实是我做的,但我不是凶手,在我动手之前,她就已经死亡了。”
“药效发作的时间点,和我到家的时间根本对不上。”他看向林喜朝,笑着轻扶眼镜,“喜朝才是那个全程在家,有时间投毒药的凶手。”
“喜朝?!”旁观的两女生齐齐叫出声。
张齐硕捂耳:“不是,你俩叫这么大声干嘛?”
徐媛媛和岑舒然对视一眼,岑舒然犹豫开口,“主要是这个称呼有把我惊讶到,你俩已经这么熟了吗?”
林喜朝没接话,她全身心投入到摆脱嫌疑里。
她咽了咽唾沫,再挠挠头发,解释着:“我根本没有作案动机啊,我明天就要高考了,我在这个时间点弑母我图什么呀?”
“虽然死者对我的控制欲是强了一点,但我也犯不着杀她吧,天底下有这么多管束严格的父母,难道每一个被管的孩子都想杀人吗?”
许矜宵摇头,立马反驳,“你的信息里写了,你全校前几的成绩一直是作弊得来的,案发前的当晚你才和死者吵过架,你担心高考严格会暴露自己的底细,但死者却执拗地认为你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林喜朝怔忡道:“可这一点并不能促使我杀人呀,我受到的这些压力,比起你所遭受的,那也小太多了。”
许矜宵回话,“我遭受的一切,也会成倍地附加在你身上,因为我很嫌弃你,你母亲怎么对我,我就会加倍地向你讨回来。”
“你在我家是寄人篱下,不光成绩、母亲会让你窒息,这个重组家庭也让你窒息。”
“我即使窒息,但也不会……”
许矜宵咄咄逼人:“你为什么会选择在高考前夜弑母,因为这就是属于你的仪式犯罪。等天亮了,高考一过,你所有的假面都会被撕开,那些你窃取的成绩全部作废,你会像阴沟里的老鼠。”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为人压抑伪善,心里扭曲。你怨天尤人,不反思自己,你把所有的罪证都推到你母亲身上,杀戮就是你无能的发泄——”
许矜宵蹙眉,沉声质问:“你母亲明明没有错,你为什么要全部怪到她身上?!”
馆中一静,鸦雀无声。
林喜朝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众人久久沉默,都怔愣地看向许矜宵。
许矜宵目光逡巡一圈,瞬间切换表情,笑了,“怎么了?我演太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