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朝慢腾腾缩回被子,脸又全部埋进去,好半天都没动作没吱声。
这时间久到柯煜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正想把人重新摇醒,被子里才传来一句很小声的——不会的。
“不会拉黑。”她说。
“我乖,也不是因为项圈,而是你往后退了。”
她说柯煜,我已经有好几次都站在接受你的岔口。
钢琴室,图书馆,拿第一。
可每次都被你破坏殆尽。
“我所有的行为都是出于自我防护,你以前却总是更进一步,把人逼得没办法。”
“但你今晚上后退了。”
后退之前,林喜朝正忧心柯煜会不会背处分会不会影响竞赛。
正忧心苟奚维他们似是而非的埋怨,忧心要是家里人知道柯煜是因为她,和方旭这种人扯上关系该怎么办。
这种担忧,都是让人心软的介质。
“我其实真没什么脾气和骨气,你说你在为我改变,但我自己也在放低底线。”
她闭上眼睛,声音很轻,“所以柯煜,我们别再往下拉扯了,就保持这种状态吧。”
“晚安柯煜”,她说:“祝你竞赛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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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秋游结束,他们从古镇回去,柯煜在去京市的前夕,去商场买了一个牌子的手链和脖链。
不是情侣款,只是同系列,他有意买的是hardwear系列,刚好是链环的形状,就像那天系在他们腕颈的银链一样,这次以另一种方式,再次捆束住二人。
林喜朝是较细的手链,柯煜是脖链,尺寸更宽。
天气已经入冬,柯煜穿得是浅领外套,脖子上的痕迹被他大大方方的露出来,林喜朝给他戴好项链,就垂在里搭的卫衣t里。
整体看起来其实蛮衬他平时的风格,但配上伤疤怎么看都觉得有点……涩情。
戚阿姨似乎没问他伤是怎么来的,反倒是林喜朝他妈天天追着给他用药膏抹,却还是没怎么消下去。
林喜朝越看越觉得有点羞耻,提议:“不然你还是摘了吧,你去学校或去京市也得摘。”
柯煜把外套一气拉到顶,项链被遮住半圈,他拉起林喜朝的手,摩挲她腕间,一句话都没说。
周六出发那天,戚瑾叫上林喜朝一起去机场送他。
他俩坐在后排,柯煜上车就想牵她的手,被林喜朝给躲开了,双手揣兜。
戚瑾跟他嘱话,他爸爸和爷爷常居京市,让他这次过去,抽时间多看看老人。
柯煜支着脑袋听得心不在焉,说行。
“你大学肯定是要去京市上的,你爷爷上次还问我你选专业的事,这次过去跟他好好聊聊。”
戚瑾淡淡说了一句,又问林喜朝,“喜朝,明年就高三了,有喜欢的学校和想念的专业吗?”
柯煜就坐直了一点,侧过身看她。
她挠了挠头发,也有点苦恼这个问题。
她的成绩只是暂时进步还不太稳定,那几所top高校她都不敢直接说,而那几所也基本都集中在京市。
想了想,就轻声回。
“专业……蛮想学传媒新闻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