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怎么知?”
“上次我下狱之后你也没来望,这一回我想着你应该不会这么沉不住气,没料到你不但来了,还把她们也都带了来。”杜仔细端详着张越,继而便淡淡地说“我和夏尚书下狱之后,没几天吴尚书也跟着关了进来,我知道外头必定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你如今也已经独挡一面了,别的话我也没什么好问好说的,一路多加小心就是。”
张越见杜绝口不问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心中明白岳父必是担心隔墙有耳,万一被人听见出什么祸事。因此也绝口不提刚刚在朝会上接到正式任命,三天之后就要出发前往宣府。看了一眼牢中那简单的桌椅就发现桌子上堆了一叠厚厚的稿纸,当即开口说道:“若是您有什么写成的东西如交给我,到时候让绾妹整理整理。”
“不用了,从诏狱往外传递东西毕竟担着干系,不但是你,就连带你进来的人也吃罪不起。横竖每天早上都有人收走昨日的手稿,这种小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也已经是第二次进来了。”说到第二次,杜的脸上就露出了淡淡的苦笑,随即扭头看着小五,“小五,都已经好一会了,还没有结果?”
“爹爹您还说,哪有您这样的病人,诊脉的时候还只顾说话!”小五没好气地撅了撅嘴,这才松开了杜的手,认认真真地说,“没什么大碍,只是爹爹您一定要放宽心,我回去之后让娘在饮食上再调整一下就好……”
那边的吴成大这会儿已经是目瞪口呆。夏原吉的亲生儿子来探监也就算了,毕竟夏家如今已经抄家籍没,除非夏原吉放出去,否则夏家也就没法翻身了;但是,来探望杜的居然是张越,这就不一样了,那毕竟是朝廷命官,背后还有偌大一个张家。幸好他没有苛待凡人,否则虽说人家管不到他的头上,但只要用些手段,他就不用在京师厮混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另一边尽头处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扭头望去就看到那边的门开克。看清楚那几个大摇大摆进来的人,他一下子感到全身血脉都冻僵了。
那竟然是如今凌驾于锦衣卫之上的那位东厂督主!老天爷,这下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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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二章 做人不能脚踏两只船
朱门风流第四百六十二章做人不能脚踏两只船
礼监实权少监。东厂督主。这两个头衔足以把陆丰和太监区分开来。然而。这些天他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踌躇志。眉头总是皱着。于是三十出头的人愣是多了几根抬头纹。早上梳头时还每每找出白发。就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原本是想利用掌管东的机会好好抓一抓文武百官的把柄。的忽然变成了自己被人死死制住没法动弹?
满心烦躁的他这会第一次走进镇抚司诏狱。里却完全没注意四周这阴森森的景象直到耳畔响起了一个气急败1声音。他这才回过神。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入北镇抚司诏狱!来啊。把这几个目无王法的家伙拿下!”
有人私入诏狱?陆闻声抬头。看清不远处那个人。再发现自己的几个随从一下子蜂拥上去。他几乎是
意识的出声喝止道:“全都站住。冒冒失失的成什么统!”
眼看那几个人讪的停住步子回转来。他便转身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后那个狐假虎威的小太监。心中不禁后悔今天自己带的怎么就不是程九那个机灵小子。继而忽的想起了什么。顿时面露凶光:“咱家看目无王法的是你。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越过咱家下令!来人。把这小子拖出好看着。别让他多说一个字!”除了那小太监。丰带来的都是自己最信的过的心腹。话音刚落。梁铭就一个箭步窜了上去。一下手刀狠狠的切在那小太监的脖子后头。一下子把人给打昏了过去。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连忙分出了两个把人拖了出去。直到这个时候。陆丰才拿出了一条雪白的帕子擦了擦脑门。心中不无恼火。终日打雁反雁啄这次他险些给人当了枪使!就想下头报有人私探北镇抚司诏狱的时候。这平日不怎么机灵的小子怎么死活撺掇他亲自来看看。却原来是别有用心。此时此刻他定定神。当下便当作没看见张越似的。径直对吴成大走去。
“蠢货。眼是送
时辰么?这大牢里头都是顶顶要紧的人。要是三餐没个准数。回头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一条贱命抵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头!这回咱家就饶过你。做完了事情赶紧把他们领出去。别让人看见!”原以为这次必死无的吴成大呆呆愣愣的听完了这番训斥。直到耳畔传来刺耳的关门声他这才一个激惊醒了过来。看见夏原吉的子夏仍只顾和夏原吉话。他不觉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喝骂时。却冷不丁瞧见张越扭过脑袋朝他这边看了一眼。于是立刻闭上了嘴。度日如年的熬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等到张越和小五转身走过来。当下立刻端起笑脸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包袱随手搁在了监房外头的一张木桌上。“您二位尽管心。这包袱里头的东西待会小的一定一件不拉全都送进去给杜大人。眼
时辰已经不早了。赶紧走吧!喂。那边的该走了。别拖拖拉拉的!”
张越回身瞧了一眼又对着杜桢;了点头。瞧见夏失魂落魄的走了过来。而发苍苍夏原吉正面色复杂的站在那儿。他略一思忖便随手解下腰中钱囊。一脑儿都塞到吴成大手中:“好好照应我岳父和夏大人吴大人。这点算我请大活儿吃酒。”
吴成大熟的一捏就知道里头不铜钱而是碎银子。登时眉开笑连声应承不迭。而夏这会儿已经从乍见老父的激动中回过了神想起刚刚的情形。他是有些后怕及至听张越这么说。他一下子想起了对方的身份。连忙前道了谢。旁边的小五却没注意这些。眼睛时时刻刻都注视着那木栅栏。恨不的将其剜出几个洞来好放人出来。
耽搁了片刻。吴成大连忙把人往外头带。等到出了南监侧门。他干脆顺着小径直接把人送到了外头。谁曾想那两扇斑驳掉漆的大门一拉开。他就看到门前站着几个服色鲜的锦衣卫。这一惊顿时非同小可。两条腿忍不住打起嗦。
“小张大人。陆公公在那边的马车上。请您过去一晤。”
面对一本正经的沐。张越不禁想起了一句俗话——身在曹营心在汉。点头答应之后。他就吩咐小五先去和杜会合不用等他。随即就跟着那几个锦衣卫朝小巷另一头走去。眼见这拨人走开。吴成大方才长长吁了一口大气。也不管小五和夏还在朝那边张望。退后几步就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心中下定了决心。
十天……不。至少个月之内。他再也不做这种吓死人不偿命
了!赚钱固然要紧。小命更要紧!
陆丰的马车乃是寻常常的云头青幔车。车厢里头的铺陈却很是不凡。青罗绣花椅和椅垫。织锦的毯。梅花式花木小几。红松的车厢壁用清漆刷过数道。然后从里钉上了抹绒。张越了车后。看到陆丰一个紫壶正沏茶。不禁微微一笑。
“陆公公真是好享受。”
“小张大人。你这不是成心为难咱家么?你什么时候不好来探监。咱家难的来北镇抚司巡视。偏偏就撞上了你!”陆丰放上了手中的茶壶。见张越在对面坐下。他就没好气的说。“虽说这事情咱家能替你瞒下。可你的胆子也太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