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辛嘴里发出阵阵笑声来。
笑声此起彼伏,那体内的一群人都在用他的嘴笑。
“大早上你就犯病?”
有人在身后说话。
这次可不是鬼哭辛体内的妖在说话,于是他回头看去。
魔尊乌苍打着哈欠,从一道门后走了出来。
那门的后面,是他的“卧房”——准确来说,是昨夜被他当做“卧房”的地方。
此处是忘生宗的明心阁顶楼,那间“卧房”是经书重地。
本身,只有忘生宗宗主才能进入。
旁人本是不能进入的,更别提他们这些歪门邪道。不过他曾也是忘生宗的宗主,便乘着这层便利,昨夜睡在了经书重地的屋中。
若是顾不渡和荀不忘知道了,怕是能被他活气死——简直没有比这更侮辱忘生宗的法子。
鬼哭辛朝他一笑:“何为犯病?”
“一大群人挤在一具壳子里七嘴八舌,大早起便开始说疯话,不是犯病是什么。”
乌苍说着,揉揉眼睛,才看清他换了具壳子,“你换了?”
“上玄那具壳子都快要散架了,我便换了。”
鬼哭辛从宽袖里摸出一支烟枪。他晃了晃,枪头便冒出了徐徐的白烟。
鬼哭辛将它叼进嘴里,又有另一道声音从他喉咙里出了声。
那声音毫不在乎地道:“上回我便是因为那壳子撑不住才败的。早些换了,省得夜长梦多。”
乌苍撇着嘴,难得地没回他的话。他沉默地望着鬼哭辛手里的烟枪,和他额间已经出现的妖纹。
被鬼哭辛上身者,若是并非妖修,额间便会出现这般妖纹。
上玄那会儿也出现了,不过被鬼哭辛用法术遮挡住,才没被众人发觉。
他现在周身是魔尊鬼王,两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与法术,自然也没必要费劲去遮
乌苍沉默地望了会儿他的脸。沈怅雪的脸还是这张脸,可那眼中却满是精光,一看便知,里面的人已经不是他了。
他就这么沉默地望着鬼哭辛,一言不发。
空气变得诡异起来。
鬼哭辛收敛了笑意:“为何不说话?”
乌苍揉揉后脖颈。
“没什么,”乌苍说,“不太习惯这张脸。”
鬼哭辛嗤笑了声。
“尊主。”
有人进来了,一声“尊主”就打断了刚要说话的鬼哭辛。
乌苍回头,一个同样与他一身玄衣的青年人走上了顶楼来。
这青年人模样俊美,凤眼狭长,长发绑成高高马尾。
鬼哭辛认得他。这是魔尊乌苍身边的人,他最得意的心腹,他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