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之后,乾曜院风平浪静了一晚上。
上玄掌门以为钟隐月是已经收拾了,第二天到大会观席上时,脸色算是好了些。
只是昨夜被钟隐月指着鼻子不带脏字地骂了一顿,还字字都戳心窝子,他表情还是难看。
瞧见钟隐月时,他还很不高兴地剜了他一眼。
钟隐月微笑着装无辜,回看了过去。
掌门也不惯着他,一拧白眉,又差弟子去把他叫了过去。
钟隐月便应命起身,到了他跟前,蹲了下去。
掌门问他:“你是已解决了,是吧?”
“大部分都完工了。”钟隐月模棱两可地答。
他这话可并未说是解决了。但话说得实在是高明,掌门并未听出其中深意,只点着头:“解决了便好。”
一说解决了,掌门面上又出现了几分惆怅。
满头花白的老人叹了一声,弯下身来,凑近钟隐月,声音也压低了些:“倒并非我无情,也并非我弃若敝屣,只是天决门是数百年的修界清门,名声最为重要。”
“而且,他入魔这两日,闹得整座山都跟着地动山摇,周围的别门都有所察觉了……昨日决战,便有许多风声。若置之不理,天决门的名声一落千丈倒还好说,只怕会引来杀仙阁。”
“到那时,乾曜的下场便更加糟糕。还不如我们关起门来,一刀给他一个痛快。无声无息地死了,埋了,总比落在杀仙阁手中的好。”
杀仙阁那边更是讲究以牙还牙。
做了什么,那便要挨什么罚。
且,若是做得过分,还会遭到百般奉还。
钟隐月笑了声:“掌门也知道,师兄所行之事,落在活人身上,也是痛苦非常的么?”
上玄掌门不说话了。
沉默片刻,他说:“他也不容易。”
“谁容易?”
上玄掌门又不说话了。
他又叹口气:“行了,玉鸾,都结束了,别揪着不放了。”
反倒还成他死缠烂打他不是了。
能养出耿明机,掌门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钟隐月心中早就有数,也不想与他多纠缠,笑了声点头称是,起身作了一揖,转身就回去了。
他坐回到玉鸾门的位置上,弟子们叽叽喳喳地问了他几句,钟隐月随口应了几声,又偏头看了眼。
乾曜门的位置上还是空无一人。
掌门目光平淡,瞧着是真放心了。
钟隐月瞧着他那张平静淡然的脸,心中忍不住冷笑。
观席上再次座无虚席,众人谈笑着,热闹极了。
比弟子比武时更加热闹。
想想也是必然。这场地里,弟子占多数。弟子比武时他们紧张,心中难安。可这会儿到了长老比武,他们只需坐在台下看师长打架,打架的还有自己家的长老师尊,自然更兴奋。
台下闹腾了好半天。
终于,忘生宗的弟子走上台,吹响了号角法器。
“欢迎诸位再次来到太极两仪台,参加我忘生宗所举行的,仙门大会的长老比武!()”
那弟子高声说着,向着观席作了一揖。
两仪台是个圆台,台下观席也围成了个圆圈。
那弟子朝着正面作了一揖,又回过身,朝着后身与左右,又都规规矩矩地行过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