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明机眼睛一眯,白忍冬神色一怔。
灵泽长老眼神镇定,声音忽的森冷低沉下来:“前日仙门大会,你为何要用禁术,榨取对手修为。”
她声音平静,语气深沉。说出的话虽是询问,可语气里却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
她在陈述,在质问。
她直直望着白忍冬,那双眼睛似两把剑刃,仿佛要把他的灵魂捅个贯穿。
那审视一般的目光几乎能够肃杀心魂。白忍冬突然慌乱,微张着嘴,竟是一声都发不出来了。
灵泽长老虽然长相清冷疏离,但其实是个随和心善的人。
他一直这样想,可今日对上这双眼睛,他突然发现,并非如此。
灵泽只说了一句话,白忍冬却突然升起了畏惧之心。他缩了缩肩膀,几乎不敢与她再多对视一眼。
“师妹说的什么话?”
耿明机开口了,他不悦道,“师妹的意思是,前日之事,是我们不是了?”
灵泽不理他,死死盯着白忍冬。
耿明机遭人冷落,更是不满,转过身面对她道:“温絮春!”
那是灵泽的真名。
灵泽长老终于瞥了他一眼。
“我在同你说话。”耿明机说。
“灵泽知道。”灵泽长老说,“只是师兄此言,我实在不明其中含义。既然是白弟子用了邪术,吸取他人修为,那怎能不是他的不对?”
“那也要看对手是何人。”耿明机道,“沈怅雪不过是个灵修!灵修此等低微之物,即使修为高深,日后也会入妖堕魔,还不如吸了修为为己所用。”
灵泽沉默了。
“师兄。”她说,“沈弟子是你生养的孩子。”
“那不过就是个畜生。”
耿明机瞪着她,灵泽心中便了然了。
虐生之事,炉鼎之事,都是耿
明机的主意,所以他从没将沈怅雪当成个生命生养过。
就如同凡世间的农户圈个栅栏养了个牲畜,待养肥了便宰了,端上自己的饭桌。
耿明机就是将他这样生养的。
这些日子他的这些破事儿频出,灵泽心中早已有了猜想,并不意外。
她看向白忍冬:“你既然用了这法术,就说明你也是这样打算的。我今日来,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告诉我,”灵泽说,“你是觉得你师尊这样的做派,全然正确吗。”
白忍冬神色一慌,立刻撇开脑袋。
灵泽看见他放在被子上的手骤然抓紧了。
空气一阵死寂。
灵泽心中再次了然了。
她低下头,深深地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