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请求乍听之下有点过分,仔细想想又不那么过分。
温萨活佛估计也是被缠得没有办法,欣然同意了。
女施主这不是求了个儿子,而是给儿子求了个好身份。
说来也巧,就在噶尔丹的母亲怀孕不久,温萨活佛溘然离世,而后噶尔丹出生,随即被当时的格鲁派领袖认定为温萨活佛转世,一出生就拥有了至高无上的世俗和宗教地位。
后来,他也利用自己的宗教身份,号召遍布蒙古的喇嘛为他提供情报。
在噶尔丹13岁那一年前往西藏,拜见五世达赖阿旺罗桑嘉措,供养大量礼品。因为前世属地和寺庙都在后藏,在日喀则拜四世达赖为师,学习佛法。
康熙元年,达赖大师圆寂,噶尔丹回到布达拉宫又拜罗桑嘉措为师。
在噶尔丹之前,他的父兄常年带领部落抗击沙俄侵略,在噶尔丹还俗成为准噶尔部首领之后,反倒与沙俄关系紧密。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不仅具有很高的领袖才能和宗教地位,骁勇善战,心狠手辣,也具备了一定的外交活跃度。
在成为准噶尔首领之后,他既是五世达赖的弟子,又与清廷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还使得沙俄停止了旷日持久的侵略,转而为他扩张领土提供了武器支持。
胤祐南征北伐胜战连连,统一厄鲁特蒙古称汗之后的噶尔丹野心愈发膨胀,开始将目光锁定南边那一片更加广袤富足的领土——大清。
但他不可能上来就向康熙宣战,那是找死。
他要从喀尔喀蒙古开始,一点一点推进,蚕食漠北漠南蒙古各部,再南犯直逼京师,最终实现他的政治野心。
在政治舞台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从雅克萨之战,到乌兰布通之战,再到即将到来的远征噶尔丹,胤祐早已经看透了这一点。
任何国家都不可能关起门来自己干自己的,贸易是必须的,文化交流也是必须的,外交更是必不可少。而国防才是外交活动最坚实的后盾。
和解尘大师在禅房内对坐一个上午,棋没下两局,话倒是没少说。
胤祐端起茶杯,将半杯残茶饮尽,这便起身告辞。
刚走到门口,又想起个事,回身问道:“乌库玛嬷让我来求个平安符。”
大师轻叹一声佛号:“仙君不需要这个。”
胤祐了然的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这寺院很大,后山仿佛还有很大一片区域。
胤祐今日倒是没什么闲逛的兴致,在小沙弥的引导下往寺院外走。
走到两座殿宇之间的时候,看到雪地上有什么东西,脚都已经抬起来了,差点儿踩上去。
弯腰捡起来,是一方素白的锦帕,素得没有一丁点刺绣,展开来却有四行小字:
“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魂是柳绵吹欲碎,绕天涯。”
字也不是绣上去的,而是写上去的,隽秀端庄,却又暗藏锋芒。
舜安颜伸个脑袋过来张望,问:“谁的?”
胤祐将素帕丢给他:“你猜。”
舜安颜把素帕翻来覆去的看:“这怎么猜?”
胤祐头也不回的往外走:“那你还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