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箜篌姑娘看你的眼神。”
望宿面上露出迷惘之色,“我不懂感情,但是这个眼神让我感觉到了一种东西,那像是希望或是生机,若是拆开你们,她眼中的这种东西,是否会消失不见?”
桓宗拿过了望宿手中的玉简,没有说话。
见桓宗接过了东西,望宿点了点头,带他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个大殿十分宽大,但是格外简约朴素,里面摆着一排排命牌,这些命牌全都黯淡无光,说明这些命牌的主人全都已经陨落。
望宿点燃一炷香,放在了香炉中,转身见桓宗也点燃了一枝香,朝名牌们躬身行礼,神情间温和了些许:“百年前一别,真人较之往日更加温和了。”
若是那时的仲玺真人,只会面无表情站在旁边,怎么会主动点香拜祭。
“人都是会变的。”
桓宗把香插1入香炉中,退到了望宿身后。
“我们月星门历代宗主,不少人都冠上了无情无义的称号。”
望宿仰头望着这些命牌,“当然,我也是其中之一。”
桓宗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对于我们月星门来说,别人厌恶也好,喜欢也罢,都没有干系,我们生来的责任就是护卫修真界和平,尽量减少生灵的伤亡。”
望宿表情平静,“若是牺牲十个恶人能够救十个善人,我们会做。若是牺牲一个善人,能够拯救一万个善人,我们也会去做。而若是能够牺牲一千个恶人去拯救一个善人,我们仍旧会做。”
桓宗道:“那个牺牲的善人,做错了什么呢?”
“他没有错,错的是冷血无情的我们。”
望宿淡淡道,“就算被救的一万善人怨我们,被牺牲的那个善人怨我们,我们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行事准则。”
“就算那个被牺牲的善人是我们自己,我们仍旧坚持这个选择。”
望宿走出大殿,大风刮起他的长袍,“仲玺真人,我答应了箜篌姑娘尽力医治你的身体,就不会食言,请你随我来。”
“邪尊本名为九宿,门主的名字为望宿,这是巧合?”
仲玺走出大殿,语气平静地问出了这一句。
“不是。”
望宿冰冷的脸上没有情绪起伏,“他曾是月星门第二十三代掌派男弟子,但是却不甘住在冰冷的月星门中,意图夺取宗门秘宝失败,便逃往邪修界,不仅成为了邪尊,还挑起了名门正派与邪修之间的战争。”
当年的正邪大战死伤无数,邪尊生死不知,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他要夺取的宗门秘宝就是历代宗主灵气铸就的星盘,或许连他都没有想到,这个他没有机会得到的秘宝,会成为红言重伤他的法器。”
望宿仰头望着飘落的雪花,“当年他因盗星盘失败露出狼子野心,如今他又因为星盘元气大伤,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
“贵宗身为天下第一神算宗门,为何算不出他的命运轨迹?”
“被天道厚爱的人,我们这些聆听天道的人,是算不出他的轨迹的。”
望宿转身看向桓宗,眼神中藏着无限情绪,“九宿的命运如此,箜篌姑娘的命运亦是如此,就连你的命格,也似是而非模糊不清。”
天道没有正邪之分,在他眼中万物都是平等的。若是邪修夺得飞升机缘,从此修真界生灵涂炭,除非等到下一个天命之子为正道夺回机缘。
所以他们现在要跟邪修夺的不仅仅是飞升机缘,更是为普通百姓争下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