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确实低估了班垶,也低估了画府,但如今一切未定,不着急。”
两军交战不看一时得失,要看谁能笑到最后。
“今日难得相见,不提那些。”男子语气温然,气势却带着压迫,打开锦盒在她面前。
“这是南珠中罕有的珍品,本王知道那些金银之物难入你眼,这枚却是很衬你的。”
随着他所言看向那锦盒中,一枚珍珠嵌于其内,丰莹细腻,玉润多彩,除了曾经她得到的龙鱼内丹之外,这不得不说确实是她见过最美的珠子。
殷栖对她极有耐心,缓缓道:“自从一别,本王对你多有想念,一直想将它送与你,也只有你才配这‘天下第一珠’。”
他曾带走属于她的一方绢帕,后来回到梁宁珍藏于书房却不翼而飞,可惜之余,也让他更时常想起她来。
在处理了庆王府的事情之后,便启程前往堰城,除了因战情,还隐隐觉得两人还有再见的机会,果然,打探到她确实在此处。
彼时他并不知,那方绣帕是被画允庭发现而烧毁,还因此罚了负责整理书房的下人及看管的侍卫。
珍珠确实难得,但他的这番话并没有让如音觉得受宠若惊,此人心思太深,曾做过的事设过的局她都没有忘。
“平王请自重,我是睿王妃,在你我认识的时候就已经是。”
“庆王的死,曾经御翎皓造反,都与你有关,就连诏月皇宫里——”
她冷冷看着他:“你欲陷我画府于死境,叛国的造谣与你也脱不了干系,既然想要画府所有人的命,有本事把我的命也拿去,又何必此时惺惺作态说这些滑稽之言。”
她确实清醒,甚至比他料想的要知道更多。
可即便她如此态度,男子仍是一派从容:“因为,你这样的女子,比本王所见过的都好。”
聪慧,灵动,不拘于节又有无数奇思妙想,擅毒也能医人,能让御皇柒御景煊为之倾心,能让夙微生为之卖命,这样的女子怎会一般?
曾经雩祭灵女一舞,确是天女下凡,也入了他的心。
或许更早一些,在第一次遇见那躲雨的山中凉亭里,独自牵着马儿的她就已经让他忘不了了。
“天下未定,若是本王许诺,登位之时许你后位,你是否愿意,跟随本王,同本王走?”
如音暗自握紧桃花扇,深知自己武功必然不及他,但有些话是要说清楚。
“平王今日若是就为了说这些,那么可以请回了。但过于可笑,我会当平王此话没说过,我也没听过。”
眼前男子目光过于深沉,如音暗暗深呼吸稳住,桃花扇越捏越紧,她不喜这人的一切。
殷栖依然静静望着她,似在等她再一次考虑,然而,他也从她神色中看到抗拒与决绝。
他没有忽略她握紧的扇子,只要他有任何非分之举,她像是会不惜同归于尽。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复杂于胸,他忽而笑了。
他喜欢她,想留下她,如果有机会……
但她既然无意,他更想要这天下。
等如音回神时,眼前已经没有男子的身影,而那方小巧的锦盒还在她眼前案上。
从锦盒中拿出那枚珍珠,日光映照其上,瑰丽夺目,一面竟刻有细细几字。
——“缘浅不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