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音面前雁还从来不需拘谨,自然脱口一些在别人面前不轻易说的话,主要还是因为对施玉莹向来不喜。
“规矩是规矩,人是人,何况现在他是皇帝,他想怎么办又有谁能说什么。”
如音道,一边挑开窗帘看外面,市井之中人声熙攘,但总觉得自从新年宫变之事发生后,如今的皇都,没有了昔日的热闹,生意往来依然,却少了些鲜活生气,也再没有孩童敢在路上唱歌谣。
入了宫,即将从马车下来时雁还担忧提醒:“小姐,那个如妃还有玉妃,都得离她们远些。”
“放心吧,如今她两人都有了身孕,彼此看对方才是最大的阻碍。”
如音下了马车,画从年与画玄朗已在前方等着,她笑笑赶紧上前去。
-
新帝登位之后,接连两位妃子有喜,宴中大臣们都在说,这是天佑诏月的喜讯,皇太后的病定然也会好转。
画从年功高,赐座下首,身边是画玄朗,而如音在画玄朗身边。
对面,高旭昌今日身后跟着蒙着面纱的女子,如音一看便认出是吕月。
雩祭祈雨顺利,御景煊对高旭昌身边人有所奖赏,自然也宽容些,这样的场合她也能出现,虽然只是候在后侧。
施玉莹如今有孕,御景煊对她比以往上心,心情大好颇有些即将母凭子贵的神采。
目光扫到如音,想起御皇柒因梁宁榕山郡主的事被罚在府思过,如今好像又病了不能出席,看如音的目光更是带着讽意。
李皓天主动向画从年敬酒,客气而谦虚,然后又与画玄朗喝了一杯,目光扫过如音的脸,笑意如常,仿佛不久之前岳泠溪的死从未发生过一般。
如音漠然移开视线,无意间看向对面那方的御思墨,御思墨微笑向她遥举手中酒杯,如音倒是对他回以微笑点了头。
“怎么了?”御景煊看到身边施玉莹眉色不展,因着她腹中的孩子便多了关怀。
“皇上今日如此开怀,这宫宴歌舞却少了新意,臣妾看得有些困倦。”
“那你想如何?”御景煊耐着性子问。
“听闻雩祭之时七王妃以舞降神,一舞惊天,不止王公百官就连百姓也是赞叹,只可惜臣妾未能在场一睹风姿,若是今日七王妃愿再一舞,定然为这欢庆之宴增彩。”
高旭昌身后候着的吕月,面纱之上的一双眼缓缓朝如音望来。
如音刚给自己倒了杯果酒,抿了一口抬头,发现众人都看向自己。
“雩舞祭天,非比寻常,岂是能随便跳的。玉妃若是看闷了宫中歌舞,不如请月姬献舞,月姬擅祝舞,于今日庆祝最合适不过了。”
如音缓缓说出这番话,吕月面纱之下神色显出不安,巫女之职虽是祝祷祈福,她却从未曾在宫宴之上献过舞。
“七王妃何必自谦,听闻去年七王妃也曾在宫宴之中献舞,如今为何就推拒了?”姚君君突然也开了口。
“去年……”如音一顿,恍悟道:“想起来了,那时王爷刚归国不久,我夫妇新婚入宫赴宴,当时先帝及皇祖母仍在,为表孝心是合作跳过一曲。物是人非呀,这大好的日子如妃提起那会来,不免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