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婴当年出生便被送走,已是除出族谱,又因样貌遭受排斥,高旭昌许是动了恻隐之心也未知……他孤身一世,若死了,那女子便是南宫家唯一剩下的血脉。”
如音听罢靠着椅子不语,良久,轻叹自语:“看来,我与他的交易,只有这一回。”
“今日秘事你放在心中,便是诏月备受敬重的国师,也有不为人知之事,人心难测……你定要万分小心。”
妄七感觉得到如音此刻心事重重,与下午归来心情有别,隐隐觉得不放心,再次叮嘱。
他所知唯有这些了,如音对高旭昌多一些了解,或许能多一些筹码。
今夜他说了太多的话,如音谢过,离开偏院。
…
这一夜,如音多梦,梦里光怪陆离,幻影重重。
看不清模样的各种动物,像人非人的脸,梦到白日才去过的莲湖祭坛,空旷无一人,只有泼天大雨。
醒来的时候胸口窒闷,手捂上胸口,明明摸不到,却感知得到那颗珠子在自己心口,随着心脏剧烈跳动隐隐作痛。
“音儿——”
一双手臂握着她的双肩,如音聚拢意识看向眼前人,容颜俊美的男子正一脸担忧望着她,“做噩梦了吗?”
御皇柒以锦帕给她拭额上的汗,如音坐起身握着他的手腕,感受自他手腕到她掌心的阵阵暖意,笑了笑:“没事。”
“什么时辰了,我是不是该起了——”
她说着掀被要下床,御皇柒制止她:“若是觉得不舒服,便多睡会,什么时辰都不打紧。”
窗子虽未开,隐隐透入光亮,时间定是不早了,如音下床来,御皇柒便命雁还入来伺候她梳洗。
坐在镜前梳发时,如音问雁还:“你可听说过巫女祈雨之事?”
雁还梳发动作极轻,道:“回小姐,两年前奴婢与您一起看过一回巫女,但那时不是祈雨,是出征之前的祈福,那回二少爷——”
如音从镜中看身后,雁还的神色忽而低落下去,如音大概猜到了什么,没再问,只道:“许多事我都不记得了,巫女现身都是蒙着脸吗?”
雁还点头:“必然蒙着脸,听说是因为那巫女样貌异于常人,可吓人了,但也因此有神通,不可随意窥之。”
在诏月,祭祀大多需要巫女献舞,平日那些巫女则住在巫舍,由太常寺管着。
难怪太常寺卿张禄会进言以巫女祭天,即便不成,也表了忠心,若是祈雨成功,御景煊自然算上他一份功劳。
明日便是二月初二,高旭昌的请求,她只能考虑这一天。
用了些点心,如音再一次去往偏院,只是这一回,陶衍拦下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