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皇城之中大雨忽至,华贵的马车自雨中而归,停靠在使馆门外。
明亮的灯笼在檐下摇曳,侍女撑着伞上前相迎,从马车下来的殷榕山一脸不耐。
“撑好,别让本郡主淋着。”
殷榕山提着裙摆往大门走去,还是因为落雨溅起的水渍脏了裙角,面色更为不悦。身边侍女一紧张手抖,撑着的伞歪了些,殷榕山反手就是一巴掌,“废物!”
她抽过侍女手里的伞自己撑着,快步进了大门里。
侍女手足无措立在原地,身边有人走过,道:“赶紧进去换身衣服吧。”
转头看到来人,侍女恭敬道:“奴婢谢大人。您也淋湿了——”
夙微生骑马回来,外衣湿透,无甚在意地道:“我不打紧,去吧。”
侍女点头往里快步而去,夙微生站在檐下拂了拂外衣上的水珠,才跟着迈进门里。
回房时看到早前那个侍女被罚跪在不远处廊外,雨水淋得发丝全都贴着脸,他收回视线,入了自己房中。
“主子,热水已经备好。”
不多时,叶痕出现在门外,没有进来,只是轻声禀告。
夙微生打开门往浴房去,不久之后,回廊的另一头,殷榕山刚沐浴出来,身后跟着两名侍女,换了干净裙裳依然心情不佳,神色厌恶扫过跪在雨中的侍女,随之眺向夙微生所住的房间。
而夙微生湿了全身头发,正在浴房仔细清洗,左手在某些动作之时略有不便,提醒着他这只手已经不如从前。
继而想起如音才给的伤药,叮嘱他记得每日热敷,不觉一笑。
想来今日她与御皇柒去郊外的庄子上住,定是过得愉快,毕竟与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
热水渐凉,窗外雨声却没有减缓之势,起了身,取过干净衣物换上。
向来守在门外的叶痕看他出来,等他回房便隐去了。
夙微生推开房门,抬头便见房中烛火下,桌边坐着一个人。
女子长发垂顺,对上夙微生的视线,而夙微生因为刚沐浴洗发,也是长发未束,两人眉眼之间有着几分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
一个冷冽清淡,一个高傲明艳。
“郡主在属下房中做什么?”
夙微生蹙眉,问时才注意到,殷榕山手指间把玩的玉佩,正是自己方才搁在房中的。
他快步上前,想要拿过玉佩,殷榕山却先一步从座起身,退开了。
“这块玉佩有何特别的,难得看你如此紧张?”
殷榕山挑衅望着夙微生,又端详自己手里,玉是好玉,但她见过的好东西多了,这么一块玉佩也便觉得寻常。
再说夙微生平日里总是一副没表情的模样,从未奉承过自己,难得看到他心绪波动之态,倒是让她觉得有几分爽快。
“让本郡主看看,这玉上刻着一个——”
还未看清,夙微生面色冷寒再次伸手来夺,殷榕山怒意骤起,手臂往旁狠狠一甩,只隐约见一道白色划出窗外,而她手中已空。
“殷榕山!”
夙微生神色似狂风骤雨忽来,和着外面的大雨雷鸣,格外摄人,“不要逼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