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风忍痛道:“躲在舱中也不是办法,敌军一旦杀上来,我们便死无葬身之地!唯今之计,弃船上岸,与他们决一死战!”
部下一听咬牙道:“好!老大先回舱中,待我们上去冲杀!”
“不!”展风捂住仍在汩汩流血的伤口,怒道:“我同你们一道!”话才说完,挡在他前方的兵士中箭倒下,几乎是同一时刻,一只羽箭破空而来,直刺他的胸口!
箭矢入肉的感觉令他疼痛至极,以至于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展风的瞳孔忽的放大,耳边开始一片寂静,要死了么?他要死了么?眼前闪过了美人的笑脸,他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洛梦!
美人若仙,君为之倾
另一厢,叶图带人在约定的地点等候许久,却不见有任何动静。他皱起了眉头,按理说这时间不该这么久啊,莫非出了事了?略一思索,他朝身旁的将军月无风道:“月将军,请尽快领兵往上游赶去,我怀疑出了事了!”
月无风领命,众人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在此部下陷阱等候,一路则快马沿着岸朝上游奔去!
三日后,大滇皇宫的天子寝宫中,锦床玉簟,珠帘尚未挂起,正是一天的清晨时分。安远南一身官服,半跪在地,正朝尚未更衣的天子汇报情况。
所谓运送钱粮的船只不过是诱饵,敌军的目的是将展风或者安远志引出,又事先在鸿水的某处滚入巨石,使其困在河上动弹不得。届时,两旁的伏兵先以羽箭射之,再伺机上船冲杀,势必要取了我方将领的首级。
此次战役,虽然叶图察觉不对而命月无风赶来救援,然而展风人马仍旧折损近三分之二,他自己也身负重伤,气息若有若无,命恐不久矣。
安远南说完,便请罪:“此次乃是臣思虑不周,中了地方埋伏,这才导致我军将士伤亡众多,还请陛下降罪!”
伏席胜哼了一声:“轩以漠精心策划了此计,便是朕也没给瞧出个破绽来,将军就不必过于自责。”眼看安远南还要再说,他抬手止住了:“将军,那展风现在何处?”
“已被月将军带回雷泽。”展风,恐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安将军可有想好接替他的人选?”这便是战争,有人死去,却不能因此而陷入悲伤,唯有寻找更好的接替者。
“回陛下,”安远南犹豫了一下,如实招来:“展风之妹展月愿女扮男装,接替兄长之职。”
“哦?”伏席胜有些讶异,又瞬间恢复了冷然:“安将军作何想法?”若是展月,倒也不错,毕竟这只军队本来就属于他们兄妹俩的,别人恐怕无法驾驭。
“陛下,这支队伍原本跟随他们兄妹俩多年,如今虽为伏日国军,却脱不了痞气。若是安排他人接替展风之职,恐无法震慑众人,展月跟随展风多年,虽为女子,但领兵之能并不逊色于男子。且臣得知,这一提议实乃展风旧部所提。”一句话,若是换了别人,恐怕会让这些痞子兵不服而闹事。
伏席胜不快,却还是点头道:“行吧,从今往后,她便是展风的弟弟。安将军给她补充些兵马,顺道提醒她一句,即便战乱平定,但很可能这一辈子,她的女儿身也是无法恢复的!”这女人带兵之事一旦被人知道,可会引来非议!
听到安远南称是,他又道:“那展风好歹也建过功,他的遗愿,都尽量满足吧!”言毕他重在身后的大床上坐下,却见安远南若有所思,他不悦道:“安远南,有话直说!”
闻言安远南忙道:“无事了,臣这就告退!”听前去探望的人说,展风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口中呢喃的唯有两字——洛梦。
他同情展风,也为他的痴情而叹息,只是洛梦却无踪迹,他也不知在何处。眼下战乱四起,要找个人,谈何容易?洛梦,是在故意躲着他们么?还是真的被人掳走?他上次夜探宫中,却毫无收获,可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洛梦的失踪与……天子定有关联!
安远南刚走,陶清便入宫了,他带来的消息令伏席胜猛地从床上坐起:“她去了雷泽?”为了展风?一股醋意在心中翻滚着,他原本冰冷的脸更加的阴沉:“都有谁跟随她身旁?”
陶清答道:“除了武正,欧索图还派了五人跟随。”
提到武正,天子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在苍漠武正几次坏他好事,哼!调整了情绪,他重新在床上坐下:“你传信给叶图,让他有分寸地将洛梦护好!”别照顾照过了头,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高高在上的天子没发现,他是越来越爱吃醋了。
“武正,你不拦着我么?”洛梦笑意浓浓,掩饰着她的惊讶。
“能拦得住你么?”多日未见的笑容在武正脸上盛开,他低声道:“你要做什么,我陪着你便是了!”陪着她,看她笑,让她任性,犹如过去一般由着她绽放最美的风情;生生世世,不要分离。
他的笑容带着宠溺,眼神中的情意尽显无遗,洛梦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