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哎……”的一声,急忙去了。
阿鱼将院门打开。见到果然是老陈头夫妇,“老太爷、老夫人快些进来!”
陈王氏挎着篮子被一个年轻小伙计叫了声“老夫人”有些不自在。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老陈头哼了一声,率先进了院中。
这个时候,秦长瑞与陶氏都起身了,老陈头一进院子就四处打量院内的摆设。
越瞧越是心中不舒坦。
他们两个老家伙还在李陈庄住着土砖房。而这个老三却在林远县城里住这么好的房子!
当真是气人!
秦长瑞走向老陈头,请二老进堂屋中坐,老陈头瞥了秦长瑞一眼,哼了声佝偻着背走进了堂屋。
这个时候,陈白氏也起身了,从那联通门中过来,陈白氏问陈悠,老两口在李陈庄住的好好的,为何今日天还没亮就赶到了这里。是什么意思?
陈悠摇头,“大嫂,我去瞧瞧。”
陈白氏拉了她一把。“阿悠等等,我也一起去。”
陈悠先转到厨房,吩咐大娘多做些朝食,一会子老陈头夫妇也定要在这里吃的。”
说完后,才与陈白氏一起去了堂屋。
刚进去,就见到老陈头夫妇坐在主位上。脸色不大好,身上还有外头落下的小雪。
“怎的了。回林远县也不知差个人来报封信?若不是旁人与我们两个老家伙说,我们还不知道你们回了林远县!”
被挥开的双手就好像被尖锐的利器划过,流着无色的血液,凌菲浑身僵硬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身子无意识的微微颤抖。震惊、无措、无奈、失望和掩也掩饰不住的悲哀即刻满溢出来,杀她个措手不及。
她不敢相信,前一刻,还那么淡然而笑的他竟然无情地挥开自己的双手,到底心里对他还保留着依恋,到底还隐隐抱着一丝期望,她自嘲的一个苦笑,全身瘫软在床上,眼眸无神的低垂下来。
笑白毫不停留的就要离开,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只知脑中昏昏沉沉已经不能思考,凌菲瞬间再次伸出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毫无例外的衣袍再一次被她拉歪,难道是她用力太大,她竟然看见了笑白身躯不稳,朝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凌菲震惊自己的力气,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吃惊的放开,然后她更吃惊的瞧见笑白的肩后正以肉眼能够看见的速度被一道殷红慢慢渗透,后来面积越来越大。
她明亮的黑眸对着这道清晰到凶狠的红色慢慢睁大,落在被单上的手指也在无知无觉的微微颤抖,他……他竟然受伤了!
笑白背对着她有些狼狈的坐倒在地上,修长有力的臂膀撑在床前的地毯上,脸上带着懊恼的神色,腾出一只手飞快的捂住左肩后迅速渗开的红色,以企图无力的挡住那块伤处。
他撑起身子,背着她因为疼痛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沉默着就要再次出了这间屋子。
他还没迈出第一步,就被身后略带尖锐和心疼的声音唤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凌菲几乎是理直气壮的问出口,口气坚决。
笑白紧绷的胸口随着她这句话一瞬间的舒展,有一种微妙又幸福的一夜花开的感觉,他仿佛能感受到轻柔的花朵开花的声音,那么美好又珍贵。他嘴角疑似向上扬了扬,却仍是背对着身后那个坐在床上吃惊和心疼未退的小女子。
凌菲愤怒到了极点,她死死盯着他左肩后方被手遮住的那块,仿佛还不断的有血从伤口处溢出,她颤抖着唇,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将被子一掀,跳下了床,风一般的跑到了他的身边。用力将他按在桌边的椅子上,赌气似地掰开了他的右手,然后颤抖着手指轻轻触碰了那处嫣红,又好似被火烫了一般的撤走。
然后她转到了他的身前,无意识的叉着小腰,乌黑的眸子喷火的瞪着他:“怎么会伤成这样,你是傻子啊!”
笑白嘴角的浅笑缓缓的加深,好像直直的印到她的心里,他狭长的凤目如水,温柔带着压抑不住的欣喜,竟然傻傻的说了句:“我是傻子!”
她穿着宽大的雪白中衣,一副泼妇的样子,恼火的看着他,这是他盼了多久才见到的情景,即便他是傻子他也愿意。肩后的伤口的疼痛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他似乎觉得再疼一点也无妨。
凌菲对面前这个男人已经无语,明明是那么疼痛,他还能笑得出来,她决定等晚点再盘问他受伤的原因,被他看的渐渐开始不自在,她脸颊粉红,忽的撇开双眼:“你快去处理伤口。”
可是笑白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仍然坐着一动不动,好像一尊雕像,凌菲忍不住担忧的再瞥一眼伤口,那血好像没有停止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