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简直不敢置信地猛然仰头瞪着唐仲,她都说了,她一点把握也没有,这手术可是关乎于一个女子日后能否生育的大事,如果她一个失败,或许陈白氏就要怀恨她一辈子!她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阿悠,现在只有你能救你大嫂了!别无他法!你虽未做过这类手术,可毕竟还是了解的,若是让旁的连了解也无的人来,怕真是连一分成功的几率也没有了。放心,我会辅助于你,你嫂子已经拖了几日,这后头却是再不能拖下去了!”唐仲的话像是炮弹一般打在陈悠的心口上,让她惊惶又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面对。
陈悠当然知道唐仲的话都是正确的,她转头看向床上奄奄一息的陈白氏,垂在身侧双手紧攥,随即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眼神坚定看向唐仲,“好!我来!”
仅仅只是说出这三个字,陈悠却觉得比参加了一场长跑下来还要用尽力气。紧张让她浑身都在颤抖,她想起了祖父郑重拍着她肩膀所说的那句话,“健康所系,性命所托!”,医生这是一个神圣的职业,一个小小的诊断,便维系着一个脆弱又充满希望的生命!
唐仲将他的药箱递给陈悠,这是他常用的外科药箱,这里有着这个朝代最原始的手术用具。
一旦决定就由不得她退缩,陈悠紧紧捏着药箱的把手,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庄嬷嬷您去帮忙准备些干净的白棉布,再用滚水将白棉布烫一遍。”陈悠吩咐道,清冷的声线还带着些没有褪去的稚嫩童音。
庄嬷嬷被陈悠的话说的愣住,只茫然地瞪大眼睛瞧着唐仲。
“庄嬷嬷,麻烦您照着阿悠说的去做。”
庄嬷嬷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哎!”了一声,匆匆出去。
陈悠在唐仲的药箱中翻找着,寻着适合于刮宫的工具,唐仲这里根本就没有专门的刮宫匙,只勉强寻到一根细长的形状有些像的玉棒。
陈悠将玉棒拿在手中,转头询问唐仲。“唐仲叔,你那麻沸散可有功效?”
手术时将会非常疼痛,必须要给陈白氏实施麻醉才行。
唐仲眉头一紧,“那方子我并非验证成功。并不确定。”
“那对患者身体可有和严重危害?”
“麻沸散中并没有虎狼之药,与身体并无大害处。”唐仲虽不敢肯定方子的作用,可是副作用他却可以肯定是没什么的。虽说是药三分毒,可药材也分温性、热性与寒性等,麻沸散中的配药都是温性草药。
“唐仲叔将你的麻沸散熬来!”或许是紧张的极致反而能叫人冷静下来,陈悠说话已经不再发颤,手指拿东西也不再颤抖,与此时的唐仲相比,她竟然还要更镇定些。
“不过麻沸散……”
“唐仲叔,大嫂需要麻沸散。你不是说你的麻沸散没有危害,那何不试试!”陈悠的话让唐仲丝毫没有反驳的理由。
唐仲怔了怔,“好,阿悠你等等,我这就去抓药来煎制。”
陈悠唤曾氏进来暂且照顾的陈王氏。她出去将要用到的手术工具全部用热水消毒了一遍,然后用干净的棉布包上,等的唐仲的麻沸散煎好,术前的准备工作便差不多了。
方才陈悠在准备手术用具和药物时,唐仲已简单向着曾氏解释了一遍,曾氏虽然心中忐忑且怀疑陈悠的医术,可现在除了陈悠已经没有人能救得了陈白氏。
曾氏咬咬唇也就点头同意了。
屋内只有唐仲。陈悠,帮忙的庄嬷嬷与曾氏。
唐仲再一次给陈白氏号脉,然后为陈白氏行了一遍针,最后让曾氏将麻沸散的汤药喂陈白氏喝下。做完这一切,唐仲对着陈悠点点头,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此时,曾氏、庄嬷嬷与陈悠身上都围着消过毒的白棉布,陈悠让曾氏将陈白氏下身的衣裳除去,将血清理干净。
陈悠则站在一边,拿着那把玉质的类似刮宫器。闭眼,将祖父的话想了一遍,强压下心中的忐忑和紧张。
再睁开眼,曾氏和庄嬷嬷已经替陈白氏清理完毕。
陈悠上前迈出一步,让曾氏与庄嬷嬷扶住的陈白氏的双腿。
就在手术工具接触到陈白氏身体的那一刻,不知怎的,陈悠竟然瞬间心情平复了,她手中动作不停,竟然让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她做过了千百遍这种类似的手术,拥有万千老医师的丰富经验。手到之处,心及到,不稍三两下,她已经寻到了宫内膜,好似早就感觉到了在哪里一般。这种感觉着实新奇又让人充满自信。
这是陈白氏最危险的时候,她赶忙收回思绪,专心手中的动作,玉棒触及到宫内膜,昏迷中的陈白氏突然痛醒,嘶哑的尖叫了一声。
早在陈白氏醒来还未尖叫出声时,陈悠已经鬼使神差般的先一步开口,“快按住大嫂,千万不要让她乱动!”
所以在陈白氏的挣扎前,就已被曾氏与庄嬷嬷死死按住。
陈悠手下不停,暗自无奈感慨,看来唐仲这麻沸散根本就没用,陈白氏痛成这样,她加快手中的动作,熟练非常又有条不紊的进行,以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