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忆随口说:“我在这里哪有熟人?”
他扭头看了看,看见码头上有个魁梧结实的壮汉在冲他使劲挥舞手臂——
还真是熟人!
王忆还记得这个力工的名字,他叫毛小方,跟传说中南毛北马中的南派除僵道长毛小方一样的名字。
之前王忆曾经雇佣过毛小方和他的老乡搬运粮食、水泥和桌椅,当时毛小方还想跟他长期合作,但王忆没在意。
结果没想到在这里又碰上了。
王忆扔给他一盒烟,说道:“我们船得走了,你们整个鱼汛期都要在这里上班吧?明天不出海,到时候一起吃个饭。”
毛小方大喊道:“好,王老师,咱们得尽快见面。我们这次过来碰到了个好机会,有国家矿厂正在招工,我们过几天就要去矿厂上班了……”
天涯二号和三号离去。
立马又有渔船补了进来。
王祥海倚在门口吸烟,美滋滋的感叹道:“行啊,王老师,咱们今天捞到了一万两千多公斤的带鱼,行啊,今天好收成!”
王忆拍拍探鱼仪自信的说:“有了这家伙助力,咱们生产队今年说不准能成为全县的捕捞冠军!”
听到这话船上的社员精神振奋:“好啊,要是咱们能拿到全县捕捞冠军那可就太好了!”
“对,有奖状还有奖励的,咱们队参加过那么多次的渔汛会战,就拿到过四五次的捕捞冠军、捕捞模范队……”
“五次,不是四五次。”王真昌说道。
时间往回退二十年,那时候拿一个捕捞模范队要比得到什么粮食工分奖励更让社员们高兴。
这可是一份了不得的大荣誉!
王真昌还挺看得开,说:“这次咱们虽然家伙好,有了这个能在海里看到渔获的家伙帮忙,但咱们机动船太少,王老师又是第一次担任指挥,咱们应该拿不到捕捞冠军。”
王东虎嘟哝道:“主要是前面两天咱们掉链子了,特别是昨天,本来昨天也可以有好收成,结果让那群杂种给咱捣乱了!”
在他们抱怨声中,引导船领着他们抛锚停靠。
因为今晚有大风,诸多船只互相用铁索相连,彼此紧靠在海上铺垫出一片新陆地。
这样尽管渔船停靠在了海上,可王忆他们还是能够步行上主岛,乘船摆渡。
忙活一整天,尽管王忆又是给社员喝奶茶又是给吃饿货棒、牛肉干来补充体力,可现在大家伙依然是饿了个前胸贴后背。
主要是牛肉干和饿货棒都是好东西,珍贵,新奇,社员们几乎都是头一次吃上,所以没舍得吃。
他们压根不听王忆的劝说,都偷偷的给收集了起来,只想着回去给家里老人见见新奇,给老婆孩子磨磨牙、解解馋。
王忆懒得自己造饭,他挥手说道:“走,同志们去吃顿热乎的,找找羊肉汤、牛杂汤之类的摊位,咱们下馆子!”
听到这话社员们高兴的手舞足蹈:“好啊,下馆子去!”
“王老师办事就是地道、大方,咱社员跟着他光过好日子。”
“还真把渔汛会战给过成了来度假,哈哈,都带上酒了吗?待会喝个摇摇晃晃回去睡大觉,明天不用早起了!”
穿过码头,他们进入街道。
数百米长的环海街道两旁密密麻麻摆满了摊位,里面人潮汹涌、摩肩擦踵。
开京腔的、说粤语的、操持吴侬软语的,南腔北调,热热闹闹。
摊位上插满了红黄蓝绿紫的五色彩旗,并且冒出了许多海鲜摊贩,摆放着刚上市的银带、鳗鱼和肥美的红膏蟹——全是新鲜货!
还有鱼鲞、虾米、鱼干虾干瑶柱这些东西——全是顶级货!
王忆看到后很感兴趣,今天他正好准备回22年一趟:
刚才社员们的话刺激到了他,既然大家伙想要拿一个捕捞冠军,那就满足一下社员们的需求。
他可以去22年查一下今年的东海带鱼汛捕捞详情,看看哪里出现过大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