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看到她后有些尴尬,习惯性一甩长发说道:“六婶你、你怎么来了?”
曹母随身带了个包袱,她着急的拉住云帆问道:“刚才有治安所的同志上门去跟我说,说说说吉祥那孩子惹事了,说他偷人家邮票了,是不是?是不是真的?”
云帆心虚的说:“那个啥,咳咳,这事我不是特别清楚,真的六婶,我没参与啊,现在就是治安员同志们吧,那啥,咳咳,就是抓了他进行审查……”
“他就是偷人家邮票了是不是?”小老太的嗓音一下子提高了,“我就说他每个月都把工资给我,都让我给存起来了,这是哪里有钱买了这么些的邮票?”
“他竟然去偷、竟然去偷人家的啊!你说他怎么能这样啊,他这个混小子哟!他怎么能这样呀!”
一边嚷嚷着她便要一边往所里进。
云帆犹豫了一下,拉了王忆一把说道:“王老师麻烦你费点心,咱一起陪六婶进去看看情况。”
有人没好气的说:“看什么情况?祥子这次完蛋了,他等着坐牢吧!”
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怨恨曹吉祥,因为今天的无妄之灾就是曹吉祥引发的。
要不是曹吉祥偷邮票引发警方抓捕,他们怎么会被抓?这委实属于连坐了。
不过也有人给曹吉祥说好话:“不至于吧?祥子这人脾气火爆可人是好人,他是咱县里海洋巡逻队的志愿者,救过好几条落水的人命呢,不至于去坐牢……”
小老太听见了他们的话,她中途转身又气势汹汹的小跑过来,惶恐的问:“谁说他要坐牢?胡说的、呸呸呸,你们胡说,是不是?胡说!”
集邮者们自诩文化分子、文明人士,所以虽然怨恨曹吉祥给自己惹了麻烦,但倒是不会真当面去给人家老母亲以难堪,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摆脱麻烦了。
于是他们没有说话,只是云帆拉着小老太说:“六婶你别急,咱们先去所里打听打听。”
小老太惶恐的说:“不能坐牢、吉祥才十九,不能坐牢呀,坐牢一辈子就毁了!”
“我把家里邮票都带过来了,都带来了,里面要是真有他偷的,那就还给人家,我再给他们赔钱,别让吉祥坐牢哇……”
云帆劝解说说:“六婶,我领你先进去问问吧。”
他求助的看了眼王忆,王忆便跟他一起陪小老太进入治安所。
治安所里正在审讯曹吉祥,正好庄满仓来了,庄满仓亲自来审。
云帆他们刚从审讯室出来,于是直接把小老太带过去了。
门打开有治安员出来,小老太便紧张的问道:“同志,我是曹吉祥的娘,曹吉祥、曹吉祥他真的犯罪了吗?”
治安员板着脸说:“对,他已经交代了,他从今年的七月开始,断断续续偷了多家的邮票……”
“怎么会这样啊?”小老太当场绝望的叫了一声,泪水‘扑簌簌’的往下落。
她上去抓住治安员的袖子哭泣着说:“同志,能不能法外开恩呀?吉祥他才19、才19岁啊!”
旁边王忆听了这话愣住了。
十、十九岁?
曹吉祥那么大的个头你跟我说他才十九岁?!
不过想想也对,曹吉祥那么高却那么干瘦又很有力气,确实是青春期的一些特征。
小老太还在哭诉:“子不教父之过,是我当娘的不会教育孩子啊!同志,你行行好抓我吧、你们抓我吧,是我没教育好他,是我当娘的不称职啊,你们抓我吧!”
治安员赶紧甩袖子,说道:“老同志你可别这样、你别给我来这一套啊……”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白当下走了出来。
小老太立马又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腕。
白当下赶紧后退避开,严肃的说道:“你这老同志干什么?你干什么啊?”
小老太一抓没抓住,她包了小脚,一步上去趔趄了一下子,差点摔倒。
王忆正要扶住她,她却顺势跪在了地上:“治安员同志、两位同志啊,你们行行好,你们抓我吧,别抓他呀,他错了、我知道他犯罪了,可这是我当娘的没有教好他呀!”
白当下强行扶起她厉声说:“这事……”
“嘎吱。”审讯室内门开合了一下。
然后屋里的曹吉祥便听到了母亲的声音,顿时在里面激动的叫了起来:“娘!娘啊!娘你怎么来了——我他吗说过别、别通知我娘,我都交代,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交代、我不是犯事不认的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