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神医的语重心长
战北望眸子悲沉,“晚辈知道,晚辈辜负了神医的寄望,晚辈也是悔不当初的。”
“当初宋家选婿,门槛都踏烂了,却唯独选了你,知道宋夫人看上你什么吗?”
说起已故岳母,战北望声音哽咽,“知道,她说晚辈踏实坦诚,加上晚辈也承诺绝不纳妾是晚辈的错,晚辈失诺了,对不起她。”
“其一也,第二个原因,是你分明是次子却愿意肩负家族重任,可见你是个有担当的人,说句不好听的,将军府要重新立起来很困难,尤其凭你一人会更难,在这艰难打拼前程的过程里,她认为你会像当初的宋怀安将军那样,有顽强的意志和心无旁骛的专注力,因为实心眼有担当的人都是这样做的,如此你主外,惜惜主内,你未必会有很高的成就,但立一个战功回来在京城谋一份差事不难,如此你们这一辈子未必可以风风光光,但一定安稳平顺,她所求的,不过是女儿的平顺人生。”
“但是,她用她历经世事的眼光来看你,本就错了,你祖上是显赫过的,到你父亲这一代已是没落,家训不严,母亲不慈,因而你没长过什么见识,没遇到过什么诱一惑,你自制力不够,辨别是非能力也不够,在你肩膀上只有家人强行压下给你的重担,你自己也想让将军府重回当日巅峰,说句实在话,你是有本事的,但不是大才大能,如果你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有萧大将军和惜惜助你,总归是有一番成就,回不去将军府最显赫的时候,起码有一席之地。”
“遇到易昉,你被她所展现的所谓女性自强震撼,但凡你多一些见识,便知道她说的都是谬论,当一个女子以轻贱别的女子来拔高自己,她本身就不尊重女子,加上她立功之后,你对她更是敬慕不已,那时候的易昉,光风霁月地站在一众将士中,她是拔尖出众的,你更认为宋惜惜比不上她。”
“你的错,在于你年轻,没见识,脑子糊涂,利令智昏,幼稚天真地以为遇到真爱,到这个时候你其实也并非无可救药,只要回京有长辈为你明辨分析,你应该能清醒过来,但你母亲目光短浅,恩将仇报,不安抚惜惜反而以婆母身份欺压,想让她出银子给你和易昉办婚事,不成之后更策划休妻夺嫁妆,你竟没阻止还参与策划,一步错,步步错,当你们这样做的时候,死路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不过是因着闵氏,她才能多活这些时日。”
丹神医一番话说完,一杯茶饮尽,再看着战北望问道:“本是早就入土的人,因着两位儿媳的孝心才活命至今,算是有福气的人,但现在人走人死,她的福气也就没了。”
“而你,真的不无辜啊,你真不知道有些事情是错的吗?你知道,但你做了,你看似没有大奸大恶,可所做的事极为恶心人,但也因为你没有大奸大恶,你还有机会重新做人,掏心掏肺的一番话,希望能让你醒过来。”
战北望浑身一震,也满脸煞白。
丹神医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他的心坎上,回忆往事,每一桩每一件,他都错了一步又一步,正如丹神医所言,他真不知道有些事情是错的吗?但是他为什么会去做?
“回去吧,大冷天的也别跪了,你堂堂御前侍卫领跪在我药王堂的门口,不知道要给老夫招惹多少是非,更辜负了三爷为你断了一臂。”
战北望羞愧至极,心头钝痛,但到底那位是她的母亲,却不得不再求,“丹神医,就一颗,让她过完这个年,可以吗?”
“不配!”丹神医叫了声,“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