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徒弟来给陈老将军祝寿,是件热闹事。
康国公夫妇自然也知道宋安时是谁,谢成书和陈老将军对视一眼,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垂了垂眼皮,对待泼皮他们不行,说不定这些神神叨叨(骗子)比他们有用。
宋安时看到眼前的状态,小声和左边的尹知渡嘀咕:“老东西活了这么多年,名声是挺好用啊。”
说罢走过去,尹知渡上前跟在后面,俨然一个侍卫的样子。
宋安时绕着人走了两圈,走到康国公世子的尸体面前轻轻扬手,闭眼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几个手势一过,在康国公世子的眉眼之间轻轻点了点,出现一个醒目的红点。
“恭祝世子,逃离苦海。”
尹知渡和谢成书和陈老将军:……
众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包括宋安时自己看了看自己的手,也觉得以前干骗子那一行真是干熟练了,现在都收不了手,不过人确实是已经死了。
她转头看着康国公夫妇道:“国公爷,国公夫人,这人来世间走一遭,上有神明庇护,下有地府约束,此间种种皆是天命所归,故而众人为双亲子女,为皇帝臣民,更是天数所化,他可不是属于你们夫妻的东西。”
尹知渡:过程全错,结果好像听着是对的。
宋安时还在继续:“人上者称为君,人下者称为民,中间为官者上谏帝王,下陈民愿,安社稷、定邦国;鸣不平,断冤屈,既然二位有冤,恰逢卿正在此,二位何不请其上禀天地,再明君王,大昭天下,以慰世子之灵?”
陈老将军:……你还会禀天地?
谢成书: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听她胡说!
宋安时又换了一种语气,蹲下身来看着康国公夫人温柔诱哄:“夫人,夫人,你要想清楚,若是你错过了这个机会,或许凶手永远都找不到了。”
“您仔细想想,凶手一定是这位郎将吗?”
康国公夫妇的表情都有些怔松,他们非常不满意高启,但是高启真的是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吗?万一猜错了,杀他儿子的人是不是就能舒舒服服的活一辈子了?
康国公有些松动,但是康国公夫人看着站在那里虽然狼狈但活生生的人有些狰狞:“那我也要他给我儿陪葬,要不是他占了我儿前些年的福气,我儿岂会这么容易救早早走了。”
宋安时放下嘴角,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康国公夫人,有种神性的冷漠。
“夫人节哀,这位高郎将是本道的故人,恐怕本道不能让夫人下此毒手。”
康国公夫人怒吼:“你……!”
但在对上宋安时和尹知渡的眼神之时一下子清醒过来,这两位是国师的徒弟,如果他们连国师都得罪了……
康国公夫人想了想昔日咒骂国师最后被百姓围剿,一个一下打死的人,打了个冷颤。
那些人根本没有理智!!!
但还是气不过,“国师一定想要包庇杀人凶手的,国师那么仁慈,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是不是凶手,与,你,无,关。”
说罢宋安时看向高启,高启对上宋安时的眼神好像终于回神,再一次开口,“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掉在湖里了,但是……”
高启摇了摇头:“我没看见别人,或许真是失足。”
康国公夫人怒吼:“不可能,我儿从小就被教过,从不往靠近岸边的地方去,怎么可能会失足掉入湖底,你还他的命来。”
宋安时顺手抽出挂在腰间的国师府配饰,定在康国公夫人眼前,康国公夫人一下子定住,目光慢慢上移,看着宋安时的眼里也是愤恨。
为什么国师会收一个这样狐媚子的徒弟,看起来就和高启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是一伙的,下贱胚子!!!
心里的怒骂完全不敢出声,周围人从刚才的迷惑中抽身,看见宋安时纷纷站在高启这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好像刚才怀疑高启和看戏的人不是一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