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宪卷袖而起,双手背负,神态不怒自威。
葛牧停在阶下,抬条看了看悬在白家正厅的鎏金匾额,念道“歉以自牧”,含笑转向卫宪。
叩头?
这半老匹夫还真是盛气凌人。
他道:“接你一招未免太少,不如怎么吧?我接你三招,如果接得下你给我磕个响头。”
白冷怒斥道:“放肆——”
好狂妄的小子!
卫宪面色铁青,胡须微微低颤抖,背后的手掌伸了几伸,却又收了回来。
江湖后进还从未人赶在他面前如此出言不逊。
但是他已经年过五旬,乃是前辈,真要是一时按捺不住性子、发掌劈死葛牧,有失前辈风范,也有失幻尘宗名门大派的体统。
他迷起眼睛道:“小子,一招足够教训你了。”
“看来你没胆赌。”
“你还没有让能我出三招的资格。”
葛牧不屑笑道:“老匹夫,你年届五旬,修行至少三十几年,连在三招内制住我的信心都没有,那我何必跟你这样无能鼠辈纠缠?”
说罢转身便走。
而卫宪已经彻底激怒,唇边微须不住颤抖。
还没等到葛牧走下最后一个台阶,左脚猛然下踏,嗡的荡开一圈浑厚的灵力波纹。
卫宪的修行资质远不如书法造诣,但年久极深,境界也到了筑基中期大圆满的程度,碾压寻常连气境界的修道者不费吹灰之力;这脚更是拿手术法之一,长鲸裂海,有镇海分潮之威。
发招同时他怒喝道:“给我跪下!”
如长鲸破浪般的浩然灵力压向葛牧,地板因之寸寸皲裂。
他也感觉到了莫大的危机,已顾不得转身,连忙运转全部灵力构筑起“罡气壁”防御。
嘭——
浩然的灵气撞在罡气壁上。
葛牧身体猛然一颤,便感觉骨骼被压碎了似的,整个人飞出去十几米远撞在大理石屏风上,大理石屏风瞬间轰然倒塌,但他总算是停了下来,踉踉跄跄地站着。
随即喉咙里一股腥甜翻涌了上来,从嘴角溢出血迹。
但他没倒,更没有跪下。
卫宪略微错愕,他没想到葛牧能硬抗住他盛怒之下的一击。
这可是筑基中期对练气九重,中间有着天壤地别的差距,若寻常修道者早该骨骼尽断了,葛牧却只是受了点不影响战斗的伤!
他的灵力该是何等精纯?
太匪夷所思。
而白冷则目闪寒光,他和葛牧曾有对战,多了解一些,事先已经做了高估,可没想到葛牧的表现仍旧超过了他的预期。
刹那之后。
葛牧抹去嘴角血迹道:“既然已经出了一招,也不妨再出两招完成我说的赌局。”
他的声音中气实足,显然脏腑跟经络受损并不严重。
卫宪犹豫了片刻道:“我已经说过你能接我一招就让你离开。”
“哼,无胆鼠辈。”
“葛牧,你别太放肆——”
葛牧转向喊话的白冷道:“我放肆又如何?别觉得我现在被卫宪伤了就杀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