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作为?。。。。。。那。。。。。。眼前的这些可都要利用起来,不能浪费,包括。。。。。。昏睡。”心中消化着记忆,手上暗暗用力按压着龙床,王战思绪落定。
当然,这种思绪的落定,很大一部分也得益于这个灵魂已经看过太多的穿越小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进行过了心理建设。
“皇上,您说。。。。。。似祸实福?”魏忠贤抬起头,眼泪汪汪中有些惊讶地问道。
长脸高鼻、浓眉豺目、法令纹深如刀刻的一张老脸,挂着晶莹的泪珠,在此时的惊讶一问中居然似乎透出些天然呆,而这种“呆”很容易让上位者有一种看到家生家养的忠诚老仆的感觉。
“没错,朕得到了天启,上天授予了朕很多东西,将来你会知道,所有大曌的子民都会知道。”看着眼前这张“忠仆”的脸,王战的声音缓慢而坚定,心中同时暗叹:哪有白来的东西?总要有过人之能啊!
听到皇帝肯定的回答,魏忠贤有些愕然,感觉眼前的天子似乎真的有了一些不同,可是又说不出来不同在哪里。不过他终究不是一般人,迅速地调整了情绪,连连激动地叩头,“皇上龙体无事便好,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得先祖庇佑、上天眷顾。”
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恭喜皇上逢凶化吉。皇上可是把奴家吓坏了,奴家这心疼的什么似的,这心呐,真的是绞着疼。”客氏这时也走上前来,左手捧心,边说着边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客氏真实的年龄已经四十,可是眼前之人看上去就像不超过三十的美少妇,眉梢眼角不见一丝皱纹。头戴珠翠庆云冠,身穿红色大衫,一身穿戴竟是类似于皇后,只是神态气质与皇后张嫣绝不相类。
客氏当然不知道,那曾经无限温暖的眉梢眼角,在天启身体中的新灵魂看来,除了妖冶妩媚,还透着一丝阴寒狠毒。
王战注意到,客氏站在了皇后张嫣的前面,张嫣眼中有泪水,却并没有说什么恭喜的话,见皇帝夫婿的眼睛看过来,只说了“陛下”两个字就有些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王战想了想,还是不打算现在与皇后说太多----还不是时候。心中微一转念,便把目光移到了太医身上。
“太医也只来了一位!”回想着史书,看着眼前的太医,王战心中微微一惊,有了些想法:刚才魏忠贤说,我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时辰,那。。。。。。怎么还没有一个部堂尚书、阁老重臣来看我这个“皇帝”?。。。。。。
。。。。。。
“奶娘莫要担心,否则朕反倒要担心了。太医,朕。。。。。。没什么大碍吧?”放下心思,王战先安慰了一声客氏,然后像一个普通病人一样问道。
“回陛下,陛下只是为国事操劳过度,并无大碍,只要开一些温补的方子,调养一些时日就好。”太医连忙说道。
“嗯,朕确实感觉有些乏力。朕想静心清修一段时间,适当的练武强身,读书静心,学一学打坐,太医觉得如何?”王战说出了一部分打算。
脑海中,关于彼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读了一下午的明史,在六点开始了每天都坚持的一个小时的锻炼,在此世这具身体上睁眼之前,正在进行锻炼的最后步骤:击打。
力量锻炼之后用沙袋进行击打练习,既练习了拳法、出拳的爆发力,也可以让肌肉不僵化。只不过王战没在家里准备沙袋,击打的自然不是沙袋,而是戴上拳击手套击打客厅和电梯间之间相隔的墙壁。高层建筑的这堵墙壁都是钢筋混凝土建造的,就像石头一样。
混凝土本质上就是人工的石头,在建筑行业中也被称为砼,读音为“同”,字的构成就是人工石。王战每天都在六点左右打上几分钟:选在这个时间段,是因为这个时间段家家户户不是在做饭就是在吃饭,锅碗瓢盆奏鸣曲在家家户户奏响,击打声不会扰民。
挥拳击打这种没有任何缓冲的混凝土墙,即使是戴着厚厚的弹性十足的拳击手套,反震的力道仍然极大,有时用力过猛,王战立刻会被震得头疼,就像被对手的拳头打中了一样。过来之前最后一瞬间的记忆,自己越打越顺畅,蹬地、转髋、送肩出拳,一记右直拳重重的轰击在混凝土墙上,反震之力震得脑海轰鸣。
也不知是不是因此才穿了过来。
现在想想,那种练法确实是有些伤身,是该练一些比较舒缓的功夫中和、弥补一下,尤其是现在的这个身体。
太医一愣,没想到皇上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魏忠贤和客氏也飞速对视了一眼,完全不明所以,这老天爷究竟给了皇上什么启示?
却不知,修养身体当然是目的之一,王战可不想过来没几天就短命而去,但王战还有一个目的:短时间内与熟人接触的越少越好,尽快消化繁杂的记忆,熟悉情况,梳理对策,培植力量。适当的接触外臣当然有必要,但绝不宜过多。
想了想,太医回道:“皇上如此,对龙体确实有益,但皇上练武不宜过于剧烈,宜循序渐进。”
“朕知道这些,不知太医有什么道家清修之法可以教给朕?”
“回皇上,臣对八段锦、五禽戏、道家站桩、静坐入定之法均有修习,每日以之养身养神。”
“甚好,太医先去给朕开方熬药吧,回头来教给朕你说的那些功夫。大伴,传诸位大臣来。”王战干脆利落,决定还是先见到大臣。
“皇上龙体初愈,还是将养几天再。。。。。。”魏忠贤不知皇上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在这个时候想见大臣。
在魏忠贤眼里,天启帝从未勤政。魏忠贤更不想让天启帝现在就见到大臣,虽然现在朝堂上这些大臣都算是自己这边的。毕竟以往都是他专门赶在天启做木匠活的时候汇报朝政,天启帝往往说“尔们用心行去,我知道了”,他因此得以有机会矫诏打击那帮极欲置自己于死地的东林政敌。
“太医都说了,朕没事。安排人去传吧,朕得让大臣们安心。”王战自己坐了起来,看着魏忠贤说道。
不等魏忠贤再说什么,王战看向了张嫣:“皇后,你来给朕更衣。”
王战心中有数,自己虽不想频繁的见到熟人,可更不能被内外隔绝,否则,万一“自己”的身体再出什么状况,却被隔绝内外,绝非什么好事。
所以,不管见到的是哪一派的,现在这种情况,马上见到、多见到几个人总比少见好。阉党的文臣终究还是文臣,和太监终究是不可能完全一致的,他们可以互相利用、抱团取暖,但是文臣对宦官天然的鄙视和提防是永远存在的。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这些读书人眼里,主动选择残损身体的宦官就是不孝之人。而一个不孝之人,还有什么坏事干不出来的?所以讲究忠孝的他们,从根子上就与太监不是一路。
听到皇帝让皇后侍候更衣,客氏心中一动,还想说话,但是对上王战沉稳的目光,还是欲言又止了。她总觉得皇上有些不一样了,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就是有这种感觉。不是更威严了,也不是君心莫测,似乎是。。。。。。客氏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形容这种感觉,只能把这种感觉暂时压在心里。
“是,老奴这就召他们来见皇上。”微一迟疑,魏忠贤便即应声,但却是带着小太监向外走去。
“嗯?亲自去请?。。。。。。”
看着魏忠贤在逆光中有些阴暗的佝偻背影,王战不由心中一动,寒意暗生,“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