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不是好人,若是喝个药就能呛死,那你现在早该不在这里了。”欧阳锋瞥她一眼,转身走到门边,又像想起什么一般回头道:“起床之后就下来吃饭,我可等不了多久。”
看他说完转身就要走,祁从心真的感到了一丝不可思议。
“你就这么走了?”
“你希望我留在这里?”欧阳锋回头看她,脸上明明白白的挂着戏弄之色。
“你就不怕我真的跑了?”祁从心紧盯着他。
“你不敢。”欧阳锋漫不经心地说,“也逃不掉,你是聪明人,不会白费功夫。”说完后,他也没有再等待她的答复,走出去关上了门。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只回荡着门被关上的声音,祁从心盯着门看了半晌,视线又飘向窗户。客房是二楼,而她并不缺乏从二楼跳下去的经验,只是——现在自己的情况不容乐观。因为客观原因而浑身酸软,腿还没好全,甚至好久没有吃饭,肚子饿的要命——
她叹了口气,偷偷拿出刀,在床柱上刻了个小小的字。
*
欧阳锋已经在大厅里等了很久,久到他真的忍不住想要怀疑,那个丫头是不是真的跑了。但就是跑了也不要紧,她中了自己的毒,每天不服下解药,很快就会毒发。倘若她不识好歹真要寻死,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但就在他想要上楼查看的时候,她出现在了楼梯上,一步一步缓缓走下来。她扶着扶手,脸色很差,神色也是阴沉沉的。目光扫过大厅,路过他的时候停顿一下,又马上收了回去,脸色更加难看。
但是欧阳锋却一点也不觉得不快,看着她这样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居然觉得心情愉快。她走到桌边坐下,摆在她面前的粥还没有凉,应该也不至于让她没有食欲。
但事实上祁从心确实没有食欲,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吃,但同时也明白,这种时候才更要多吃点什么来补充体力。拿起勺子,她强迫自己把这几乎没有味道的粥一口一口咽下去。
而吃了不到一半,她终于忍不住了,放下勺子,将碗推远一些,捏着喉咙,低声说:“有别的吃的吗?”
“没有。”欧阳锋重新把碗推到她面前,“都给我吃下去,你的身体要是坏了,怎么给我写东西?”
“我不想吃这个。”祁从心扭头,顿了顿,又回头看他:“好歹是个客栈,就不能有些有味道的东西?清汤寡水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自然是有,但你又吃不得。吃不到的东西,何必想它。”欧阳锋冷笑,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着,祁从心忍不住心里发虚,却还是道:“怎么不能吃了,我去找掌柜的问问。”说着就要起身。
“坐下。”欧阳锋道,见她没有反应,又道:“坐下,我去问。”
“你知道我想吃什么?”
“我不知道。”
“那你问什么。”祁从心转身要走。
“但我知道你会对他说些什么。”欧阳锋道,祁从心顿住,脸上瞬间血色全无。
“这么些天,你莫不是以为我当真毫无所觉?”他冷笑,“若会有人来救你,早该来了。但是直到现在,有人来吗?”
祁从心不说话。
欧阳锋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别再费尽心思留下那些线索了,不会有人来的。”
“你把它们都毁掉了。”祁从心转过身来,定定看着他,身体忍不住颤抖,“你早就发现了,却什么都不说——没有人来,其实是你把它们都弄没了。”
“我为何要这么做?恰好相反,我倒也想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救你,若有人来,又能不能救得走你。”欧阳锋饮尽杯中酒,手中把玩着酒杯,“若说真的,我很是希望有人能来,然后那人又被我杀掉,如果这样,你就能彻底死心了吧?”
“会有人来的,而且他也绝对不会被你打败。”祁从心坐了下来,想法被戳破,她也不再藏着掖着了,“一定会有人来的。”
只是,说这种话,到底是为了反驳欧阳锋的话,还是为了给自己打气呢?
他会不会来,这个问题,自己都不敢确定。
“你是说你师父?呵,他倒是个高手,只可惜,你对他存了那样的心思,说了那样的话,难道他还会来找你?”
祁从心脸色惨白,声音也不由得颤抖,“你……”
“你们还真是让我看了一场好戏。”欧阳锋冷笑,眼中尽显嘲弄之色,压低了声音缓缓道:“爱慕自己的师父,这可是乱、伦,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祁从心说不出话来。
“我还真是没有想到,虽然你看上去也不是什么闺阁小姐,却不想你居然能做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事,真让我大开眼界。”
“……那又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祁从心终于能说出话来,声音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