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宋卿时眼尾红红的,墨色的眼眸蒙着一层极淡的水雾,像是要哭。
传言中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在此刻脆弱得惹人怜爱。
只不过这样可怜兮兮模样只维持了一瞬,宋卿时便又换上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他变化的太快,以至于书妤都怀疑刚刚看到的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你想干什么?”
宋卿时握住她的手腕收紧,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的腕骨生生碾碎。
书妤眉都没皱一下,把锦被提起来一点,“主上这样睡,会着凉。”
他的身子一僵,意料之外的答案。
握住她的手腕力道慢慢撤去,宋卿时松开了她。
他身边没有婢女,宋卿时不习惯被侍奉,也不敢轻易将生活起居交给陌生人打理。说不定用来洗漱的毛布里藏了几百根夺命的针。
零虽然贴身保护他,但到底是男子,心粗。有时他批奏折批晚了,在案桌前睡着也是常事。
这是头一次,有这样的说词。
宋卿时刚才动作大,牵动着书妤伤口又崩裂了,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到嘴边的话又变成了,“离我远点,血味好重。王府是没有疗伤的药么?”
书妤站远了点,“有,属下还没来得及用。”
宋卿时这才想起来她一醒来就被自己叫到了这,在他推开她的那时候她身上伤口就崩开了……
“你不会弄干净再过来?”
她平静答道:“主子的事更重要。”
奇怪,银灰明明是杂糅的颜色,却在她的眼中衬的干净纯粹。如同晶莹剔透的水晶,一眼便能望到底。
用这双眼睛说话,总是让人信服的。
宋卿时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她说的话,“属下倾慕摄政王已久”……
想到这,他招了招,书妤会意朝他走了过来。
宋卿时坐着,这样仰视她的的角度让他有些不满,不等开口,对方却先一步半蹲在了他的面前。
银灰色眸子直直地注视着他。
明明是从下往上的仰视,宋卿时却总觉得自己是被俯视的那一方。
他颦眉,对这种感觉没由来的不舒服。
宋卿时有一把很喜欢的折扇,平日出门总要带在身边。哪怕是在屋里,折扇也是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此刻也不例外。
在她靠得有点近时,他用折扇抵住了她的肩膀,正好戳中了书妤肩膀的伤口。
她微微皱眉,却没有动。
宋卿时撇了她一眼,又将折扇贴上她的脸,玉制扇柄冰凉,贴上来的时候冰得书妤睫毛颤了一下。
他看着她,折扇贴着她的脸极具羞辱意味地拍了几下:“想活命,就少说些奉承话。”
够假,也够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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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傅的生辰就在这几日,他的儿子徐骋张罗着要给他办个宴席。请帖送了很多,也送到了摄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