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儿知道了。”她没有说出心中担忧,神色虽然平静,但目光中对眼前的男人依旧有着某种深邃的、麻木的情绪。
“嗯,去吧。”
张菲力离开了这个别院,从头到尾,男人从未回头正视过她。
离开大门后,她转而来到了较远处的另一个院子里,相比于前者,这里小的可怜,可以说是张家最边缘的角落,不起眼的院子里甚至堆着一些杂物,但地面很干净。
站在这里,方才面无表情的张菲力,神色中忽然流露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平静与美满,目光中波纹荡漾,嘴角上挂着浅浅的笑容,那幸福的小模样仿佛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妈,我来看你了!”
她兴高采烈的跑进了里面的屋子,一共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她自己的,另一个是她母亲的。
而此时在后者的房间中,一个半头花白的妇人躺在一张简约的床上,神色与那半头白发一样苍白无力,年龄其实只有40来岁,却已经是半脸皱纹。
“咳…咳咳……”妇人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无力的扭过头来,见到门口的女孩时露出了那好似忘记了一切伤痛的真挚笑容。
“小菲来了…”
她的声音无力的仿佛是那生锈的齿轮。
张菲力跑了过去,蹲在床边,将自己拿过来的慰问品放在了一侧的桌子上,回过神来对着妇人微笑道:“妈,这几天有按时吃药吗?”
妇人的笑容不曾间断,从嘴角两旁那早已没有美感的酒窝就能看出,她在患病之前定是个绝美的妇人,而在张菲力身上也有和她相似的特征。
“吃了…放心…我不要紧的……咳咳…咳咳!”
话说了一半她又开始大力的咳嗽,张菲力熟练的赶忙抚平她的胸口,几经反复,咳嗽才终于渐渐消退,可在张菲力的目光中却多了更多的痛楚。
平日里的张菲力不会来到这里,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能。
每个月她大概有几次机会能探望自己卧病在床的母亲,而这里除了她自己之外,也没什么人会来。
就像是这个被家族遗忘废弃的别院一般,妇人似乎也早已被家族所有人忘记了,包括那个父亲。
在咳嗽停住后,妇人的眼睛变得十分迷茫与恍惚,对着张菲力温柔一笑后便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她又一次陷入了昏迷,这说明这段期间她根本没有按时吃药,而一旦陷入昏迷状态,便会持续大约数日,期间都不会醒来。
张菲力低着头,强忍着自己眼眶中的泪珠,随后抽了抽鼻子蹲下身钻到了床底下,熟练的从床下拿出了一袋包裹完好的药物,打开一看,里面果然一粒不少。
这个过程她仿佛已经经历了数次,可每一次妇人都会说自己已经吃过药了,每一次都露出了那不想让张菲力担心的表情。
她站起身将这一袋药物重新放在了床边,最后深深的看了妇人一眼,便离去了。
和张南嫣不同,张菲力的身世要更加复杂,这一点半个家族的人都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