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牙战船”甲板上的洪震北,亲眼目睹燃石威力,望着这片火海,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原来张心宝不是夸大其辞,虚声恫吓。
倒是己方应该掂斤称两,重新评估,以免贻误戎机,陪了夫人又折兵。
双方战船僵持住了!
一声龙吟破空而出,密林内百鸟惊飞。
“尔等休息猖狂!”
数千名士兵耳膜隆隆震响,岸边功力浅者,骤间落马,马匹也惊吓掀啼嘶鸣,一阵骚动,好高绝的浑厚内力!
张心宝倏然一震,料不到此岛上有世外高人镇守。
虚空中一位鹤发披肩,背插一柄宝刀,儒服装扮中年人士,玉靥生辉,御风飘来,宛若游龙,捷疾无伦,脚点码头长弓巨轮,一个“燕子三掠水”,鞋底沾着海面,凌波虚渡而至。
只见他双眉一扬,手掌交错,拍出数道劲风,拂开前方水面浮泊烈焰。
俄倾之间,超轶绝尘,飞身上了“五牙战船”,潇洒地双手负背,虎视鹰眯,凝视船上人员,轻功绝世,掌劲惊人,为众赞叹!
此人一出,掀起欢声雷动,敌方士气如虹。张心宝错愕一顿,从其轮廓,认出了来人,竟然是“神魔刀”卫雷震之子,官拜骤骑大将军卫风清,阔别十八年来,已然白发苍苍,真是岁月不饶人。
卫风清神采奕奕,从容不迫。
“这位少侠!人中龙骥,气宇轩昂,怎会冒称故人“神鉴奇侠”徒弟,成了欺世盗名之辈?快放了洪震北,自捆自绑,免得老夫亲自动手!”
洪震北面露欣色,借势提威,金刚怒目道:“你妈的先人板板!我主公“神鉴奇侠”,岂是你这种蹿房越脊之辈,能借其名号而招摇撞骗?”
张心宝闻言窒了窒,思绪一转,豁然开朗,恢复原声,笑吟吟指着他道:“想起来了!你就是当年洛阳城西“闯香蜀山饭楼”江坚总管?今日留了满脸虬须,一脸黑黝,不似当年的肥胖白皙,又改了六姓氏,江、翁、汪、洪、方、龚,虽然眼熟,一时间却认不出来!”
话毕,抡扇轻拂其穴道,使得解穴后的洪震北,满脸惊骇,嘴巴如含两个卤蛋,双眼碌碌,如见鬼魅,一屁股跌坐甲板,吓在当场。
伸出颤抖手指,骇然沙哑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种讲话声调,就像我的主公?你小小年纪,又怎会得知当年“宝通帮”解散时,一些忠肝义胆之士,化整为零,以六个姓氏隐匿,分散于大江南北,连老子在洛阳开饭楼之事,你都一清二楚?”
“真他妈的叫我一个头两个大!我自己他妈的先人板板撞了邪?你是神乎?魔乎?竟能看透我的过去!”
语音方歇,其声犹在颤懔。
临空而降的卫风清,闻言一震,眯着双眼,半开半合之际,迸出凌厉眼神,有如鹰隼,似要透视一切,旋即合起就如老僧入定,没有下一步行动,不可捉摸。
卫风清此刻似云如风,已然身心俩忘入于寂静,又似松高惟岳,峻极于天,不动如山。
然而,其全身无形气波阵阵荡漾,有如涟漪水波,往四周扩散。
唯有绝世高手!方能以气波频率,去感应四周敌人波动,测其武功深浅,知己知彼,制敌机先。
张心宝何等人物,瞬间,感应了这道不怀好意之波动气功。
他面露庄严,气势沉凝,纵声道:“你!不动如山?我!如如不动!”
卫风清的面貌,本来如盘石坚固,经此话撩拨影响,鹤眉一挑,双颊微红腼然,两眼乍开,一闪讶异神采,随即隐逝。
倏地,双袖连翻,如浪滚动。
本来探测武功的那股波动气流,原是温柔如风,骤间化气成劲,勇猛无俦,如波涛骇浪,汹涌澎湃滚滚而来。
似为了这个后生晚辈,竟敢藐视先天真气动了嗔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