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会儿时间,严淑玉这脑子里就过了好多东西,她被宫女扶着回了宫室休息,吩咐宫人道:“将外面宁王妃娘娘带进来,她也怀着身子,仔细别伤了身子。”
严清歌跟别的贵妇们一样,现在只能面对着皇陵跪下来,直到外面有人通知,说皇帝已经下葬完毕,她们才有资格起身。
那宫女来叫她的时候,她还挺吃惊的。
严清歌不想和严淑玉有太多交流,但她肚子可不听她的,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想了又想,严清歌觉得严淑玉也不敢这么胆大,在这种场合害她,况且严淑玉自己也怀着身孕,像在熏香里加料这种也会害到严淑玉自己的手段,严淑玉肯定不能用,也就安心的朝跟着宫女去了。
进了严淑玉的寝宫,只见严淑玉坐在椅子前,宫女正给她梳头发。
严淑玉笑道:“姐姐也坐吧,我哭了一天,头皮发麻,有些想吐,叫人给我梳一梳头,理理血气。姐姐要么?”
严清歌听她叫自己姐姐,就知道严淑玉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儿相求她,要不要照严淑玉这个德行,还不得一口一个本宫的自称啊!
“臣妇不敢当姐姐这称呼,皇后娘娘折煞臣妇了!”严清歌嘴上说着,人却老实不客气的坐在了软软的绣墩上。
能坐下来歇一会儿,真的是太舒服太舒服了!
尽管严淑玉屋里的茶水她不敢喝,东西她不敢用,但是跟跪在外面相比,能够歇这么一会儿,简直就和天堂一样。
严淑玉微微一笑,对严清歌道:“既然姐姐不喜欢我称呼你为姐姐,那我就叫您宁王妃娘娘吧。”说着,一双妙目看过来,好像在嗔怪严清歌见外一样。
严清歌心中一冷,偏过脸不看她,怎么的,严淑玉这意思,竟然是她严清歌想要摆架子,不肯当严家女,只肯当宁王妃娘娘么?
“宁王妃娘娘还记得么,咱们小的时候,我在红莲寺住过一段时间!这次陛下没了,我心中难过的很,过些时日,想要再去红莲寺清修些时日。那里清幽的紧,不知道宁王妃娘娘愿不愿意跟我同往。”严淑玉柔声说道。
严清歌一愣,她怎么也没想到,严淑玉居然邀请她去庙里面住。
她听到了红莲寺,脑子里电光火石般,却是想起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正是她前年冬天在青州抓到的那个静心和尚。
那个静心和尚便是红莲寺出去的。
严清歌嘲讽的看了严淑玉一眼。
严淑玉自己知道皇帝死了以后太子不会轻饶她,严清歌焉能不清楚这一点。
“哦?臣妇对红莲寺还有那么一丁点印象,好像听说那儿有位大师叫做静心,后来好像去北边云游了。”严清歌淡淡说道。
严淑玉的背上一僵!
曾经静心被她派到草原上,搞风搞雨,弄出来颇大风波,也给她敛到巨额财富,是她一直觉得自己办的最厉害的事情之一。没想到就是前年严清歌去了一趟青州,就把她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以至于她不得不舍弃了蛮人这条线,甚至于后来连和蛮人走得很近的四皇子、二皇子也不得不割舍。
她从曾经的天下近在眼前,咫尺可得,沦落到现在朝不保夕,竟是独善其身都做不到,都是因为严清歌当初的举动!
严淑玉的心中恨意勃发,但是她的理智却告诉她,不能动严清歌,一点儿都不能动严清歌!
因为现在,除了严清歌,她能依仗的人几乎没有了。
“我不记得有这个和尚了,红莲寺僧人众多,也许宁王妃娘娘你给我一起去那边清修的时候,可以打听打听,说不定能找到这静心大师的下落。”严淑玉道。
严清歌一笑:“这倒是不必了,臣妇没有去红莲寺的打算,臣妇怀着身孕,行动不便,倒是皇后娘娘您的身子真是健朗,臣妇真是佩服。”
“什么健朗不健朗的,陛下不在,我就想风中浮萍,指不定那一刻就被吹断根了。”严淑玉咬着嘴唇,可怜巴巴看向严清歌:“宁王妃娘娘,您真的不陪我么!”
严清歌朗声道:“臣妇自知身子不好,不敢去给皇后娘娘您添乱。”说完后,竟是怎么都不肯开口了。
严淑玉心里越来越恼火,严清歌这样油盐不进,和她原来的计划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