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等着接严清歌的马车,等了这么久,车夫虽然没说不耐烦,可是看那蔫头蔫脑的马儿,就知道在这样的酷暑里等待有多难受了。
坐在车上,如意先时还好好的,后来忍不住撩开车帘,不时的看着街景,雀跃非常。
严清歌以前不爱出门,可是如意却是能常出来帮严清歌采买东西的,在宫里面关着的这一年多,最难受的是如意。
严清歌笑她:“你这么想出去,干脆下车在外面跟着我们走。”
“大小姐,你又笑话如意。”如意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笑话你!左右马车走的不算快,现在日头也没那么毒辣了,你手里不是还有些散碎银子么,看上什么了就买点儿回去。”严清歌却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如意板着手指盘算了一下,道:“呀!我们才回家,还真是要买不少东西呢。咱们突然回去,也没人知道,这冰是要订的吧,还有府里面的茶,应该都是去年的陈茶了,得称一些新茶,屋子虽然有人打扫,可一直没人住,窗纱也不知道换了没有……”
如意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像个管家婆一样。
严清歌笑着点了点她脑袋。
这时候,外面走的本就不快的马车,停了下来。
如意一撩帘子跳下去,刚想问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前面好几辆马车,将路堵得死死的。
这几辆马车熟悉极了,分明就是元芊芊出宫带礼物的几辆车子。
“大小姐,前面是元侧妃回家带礼物的车子,不知道为什么被挡在这里了。”如意说道。
这地方并不是闹市,街道也宽敞,怎么会就将车挡在那里,严清歌很是不解,如意自告奋勇道:“大小姐您坐着,我去看看。”
如意说完,便朝前走去了。
如意去了一会儿,没见回来。车里略有些闷,严清歌擦了两把汗,敲了敲车壁,对前面的车夫道:“劳烦这位公公则个,去前面喊我那丫鬟回来,这条路不通,我们掉头走别的地方就是。”
结果,前面却没半点儿回应。
严清歌刚觉得奇怪,就被明秀一把摁住了手腕。
“严小姐,事情似乎有些不对。”明秀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盯着静默不动的车帘,身上散发出一股猛虎捕食般的骇人气势。
车里的气氛,死一样的沉积。
严清歌和明秀都没有说话,到了这时候,严清歌才发觉,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静的掉根针都听得见了。
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因为这儿虽然不是闹市,可是街道两旁,也是有摊贩和店铺在经营的,不管怎么样,都会有或大或小的动静,此刻,除了她们二人的鼻息声,竟是半点儿声响都没有。
一阵沙沙的整齐脚步声,在车外响起。
不止一个人朝着车子走过来,间或还能听到一两声轻微的叮叮轻响,似乎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这下换到严清歌脸上变色了。
明秀伸手就要撩开车帘,却被严清歌制止住了。
外面那奇怪的声音,曾经在兵营里住过,并和那些士兵一起操练的严清歌,最熟悉不过,那分明是一队满身穿戴铠甲,手提兵器的士兵才会发出的。听声音,最起码有五十人。
这太可怕了,京城街头,忽然出现了武装整齐的军队,还截住了宫中一位侧妃要回家省亲的马队。
那些人所图谋的,应当是元芊芊,她只不过是恰好和元芊芊前后脚出宫,遭受了无妄之灾。
车帘一阵波动,被人掀开了。
马车门口,一张令严清歌诧异不已的脸孔,出现在她面前。
那人穿着一身连环锁子铠,头上带着皮甲,面孔上全是桀骜和阴沉,一张本来非常好看的脸蛋,被这样的气质,破坏了七八成,叫人望而生畏。
这人,正是卫樵。
卫樵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严清歌,他裂齿一笑,目光里闪动着狠厉和突如其来的兴奋:“竟然是你!”
严清歌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