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不管,那位真偊王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京城,也很说不过去。
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有宫里来的公公,来见了炎修羽,叫他先将那些蛮人留在炎王府,多加安抚,但是什么都不能答应他们,因为太子自有决断。
这简直就是把所有的黑锅让炎修羽来背!
有了这么一个拖字诀,北蛮人暂时是闹不成事了,可是经此一事,他在北蛮人中的名声也要臭完了。
听了同伴的解释,那老仆才恍然大悟,摇头不已:“哎!人的名,树的影。小王爷还年轻气盛,怪不得受不了这个。”
这件事很快就被人通报给了炎王爷知道。
自从回到京城后,炎修羽就常常吃瘪,但是他又不能真的出去纵马伤人,唯一好发泄的地方,就是演武场了。
炎王爷正在书房和几名幕僚说话,听了下人的通报,失笑道:“叫他只管跑马,难不成还能把地踩塌了。”
恰好,柔福长公主捧着一壶热好的琼浆过来,听了炎王爷话,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我知你不爱管修羽,我看看去!”
她转身带着十几名浩浩荡荡的丫鬟婆子,朝着演武场去了。
炎修羽现在已经陷入一种疯狂的境界中,不断的奔驰,让他渐渐的宁静起来,心中的郁结淡了很多。
柔福长公主在场边站了有小半个时辰,他才发觉到她的存在。
“嫂嫂!”炎修羽放慢马速,到了柔福长公主身边,翻身下马,不好意思的说道:“叫您担心了。”
“快点儿把衣裳拿来,给小王爷穿上。”柔福长公主唤道。
炎修羽**着上身,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这么冷的冬天,让柔福长公主一看就觉得冷。
伺候炎修羽的下人们一拥而上,有的拿布巾给他擦身子,有的拿烤好的温热衣服往他身上穿。手忙脚乱,好歹将炎修羽收拾出个样子。
柔福长公主看着穿上一身淡紫缎面袄子的炎修羽,抿嘴笑道:“这才像个人样。虽说你光屁股的时候我就抱过你,但你也是要成亲的人,不要总是动不动打赤膊。”
炎修羽算是被柔福长公主亲手带大的,两人情同母子,他厚着脸皮道:“嫂嫂又不是外人。”
柔福长公主一笑,道:“明年你就要成婚,到时候我就是外人啦。我今儿找你来,是给你说,你成亲用的家具,差不多都打好了,已叫人送到京里的府上,你要去看一看么?”
炎修羽闻言,登时眉飞色舞,之前的阴郁一扫而空,喜得一把抱住柔福长公主胳膊:“嫂嫂带我去吧!你也知我一个人不好去京里的。”
现在京城炎王府里,挤满了蛮人,各个都等着炎修羽出面给他们说法,若是他真的在那里现身,估计要被人拉住再也脱身不了。
柔福长公主笑道:“我带你去看,倒是没什么,可你实在太容易被人认出来了。若还是你小时候,我将你打扮成个俏丫鬟,领在我身边,倒是没什么人注意,可是现在嘛……”
人高马大的炎修羽摸了摸后脑勺,一本正经道:“嫂嫂净会取笑人。我现在虽不能打扮成你丫鬟,可是躲在你马车里,照样能进府。你就叫我去看看那些家具吧。”
“真真是留不住!”柔福忍不住笑起来。不过,她也很想看看那批家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严清歌画出的那些家具图样,非常吸引人,不知道做成实物,会不会和图画上一样。
本来那批家具早就该被做好了,可惜因为中间经历了一场战乱,纵然炎王府留在京城附近,没有外逃,可是那些家具的制作也被中断了。
等战事平定后,炎王府才又新找了工匠,开工制作,用了近一年,才将那些家具打造好。
炎修羽和柔福长公主各自回去收拾,准备回一趟京里的炎王府。
坐上马车后,柔福长公主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的问向炎修羽,道:“你将来大婚后,是住在炎王府,还是带着严家小姐,去宁王府那边。”
因炎修羽继承的是宁王府的爵位,所以,宁王府的府邸也该由他继承。
这些年,宁王府尽管一直荒置,可是炎王府却一直有拨家奴在那边看房子的,时时打扫,随时都可以搬进去住。
炎修羽道:“当然是在炎王府啦,我那里住得下的。”
他在炎王府有自己的院子,而且还不小,和严清歌在严家的青星苑比,也不差什么,就算严清歌带着所有伺候的下人们都搬过来,也不会挤。
看炎修羽在这方面还没开窍,柔福长公主摇头笑道:“你最好还是问过严家小姐的意思。你若是成亲,就真正是大人了,到时候我和你哥哥,跟你是一家人,又不是一家人,必定不能想以前那样相处。”
“嫂嫂,清歌她不是那种人。”炎修羽这才明白过来柔福长公主的意思。
他经常听人说书,对那些家长里短的内宅事儿,知道的不少,妯娌间你恨我,我恨你,为了一壶醋钱打起来的,比比皆是。
可是,他的清歌才不是那种人呢!
柔福看着他的表情,轻声道:“我知你维护严家小姐!可她不是那种能屈居人下的姑娘。”
原来,柔福长公主早就将严清歌在严家曾经经历的事情打听的一清二楚,严清歌和海姨娘、严松年间发生的那些事情,大部分都被柔福长公主知道了。
旁人对严清歌重生前经历过的种种事情,并不了解,单从她重生后对严松年和海姨娘这两位长辈的态度上看,她是个绝不肯吃亏,绝不肯低人一头的“独”性子,加上又有发卖莺姨娘、柳姨娘这两个父亲侍妾的举动,说出去,甚至会被人斥责“贊越”、“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