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王爷更是怀疑,前几年严松年外放为官,就这样的水平,给人审案子都是怎么审的,只怕手下没少冤案错案。
炎王府办的宴会,自然不会差。
桌上珍馐佳味遍目,玉杯琼酿满席,间或有歌姬伶人助兴,一时间觥筹交错,和乐融融。但严松年怀着心事,食不知味,连筷子下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加上妹夫时不时冷笑着对他举杯敬酒,那炎小王爷也动不动虎着脸皱了眉头瞟他,叫他一时悲苦,喝下好多闷酒,醉的人事不知。
宴席散去,炎王府叫人把严松年塞到马车上,车子里,还有五花大绑的知书、达理两个。
炎王府另派一辆满是软罗香缎的马车,将严清歌和如意载上,特派了府里手艺最好的马车夫驾车,送她回府。
炎王妃贴心的送了严清歌一只匣子压惊,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只温润的白玉莲花簪子,和一打华美非常的新帕子。
临别时,凌霄依依不舍,约了过几天喊严清歌出来玩儿,严清歌笑着应下来。
第三十章 泥巴
摇摇晃晃的马车一进严家门,海姨娘派在门口的王婆子就迎过来,腆着脸道:“老爷回来了?”
马车里透出一股子浓烈的酒味儿,却是没人回应她。
这婆子刚想掀开车门帘去看,后面那辆明显大上一号的马车里传出个冷清的女声:“你是珠玉院的?我父亲下令珠玉院禁足,你这奴才满地乱跑,把我父亲的话当耳旁风么?”
王婆子心生不甘,回嘴道:“大小姐好威风,老爷都没说老奴什么,老奴不知道错在哪里。”
严清歌微微掀开帘子,颔首冷冷盯着她:“不知道错在哪里?你是海姨娘身边的那个王婆子吧,仆不教,主之过。你年纪大了,我不好跟你计较,叫你主子等着领巴掌吧。”
王婆子呆住了,死命盯着严清歌不放。严清歌却放下车帘,叫车夫继续朝前赶路。
没一会儿,便到了内院,严清歌大衣裳不换,带了浩浩荡荡的仆妇丫鬟,直奔珠玉院。
因为王婆子的通报,珠玉院锁门闭户,听见外面的喧闹喊门,里面的丫鬟战战兢兢道:“大小姐,我们姨娘和二小姐睡下了,有事儿明儿再说吧。”
“明儿再说?大白天的关门闭户睡觉,必定有鬼,把门给我砸开。”严清歌一声令下,底下带了棒槌木棍等物的几个健妇,硬是将不甚牢固的门扉撬开,连半扇门都被卸下来。
海姨娘本来还心满意得等着拿知书、达理给她偷来的手帕,没想到等来的是气势汹汹的严清歌。
严清歌搞出这么大动静,都没见严松年出面吭一声,她们做的事情恐怕是暴露了。
外面的丫鬟婆子虽然人数不少,可是心里个个有鬼,哪儿敢拦人,虚张声势拦截几下,就被严清歌带着一大帮子人登堂入室,进了海姨娘睡着的卧室。
这屋子虽小,装扮的却是精致,里面的家具摆设,样样价值不菲。
海姨娘脸色苍白趴在厚软的锦被上,床前站着严淑玉,母女两人用一模一样的杏仁眼怒视严清歌。
严清歌一指床上,冷笑道:“去,将这贱婢拉下来掌嘴,打到我说停为止。”
海姨娘尖嚎起来:“你敢!”
严淑玉挡在床前,伸开双臂护着海姨娘:“你敢动我娘一根指头,我明儿叫爹照样打回来。”
“庶妹可是在威胁我。”严清歌露出个冷森森的笑容,目光在屋里一扫,发现角落蹲着个畏畏缩缩的丫鬟,脸皮青紫,肿的跟什么一样,认不出本来面目。但是看她身上衣服,正是昨天到她院子里的丫鬟泥巴。
严清歌晓得是她多嘴告密,冷笑道:“泥巴,你过来。”
泥巴畏畏缩缩挪到跟前,严清歌扬扬下巴,道:“今天的巴掌,你来打。”
立刻就有几个如狼似虎的健妇,拖走挣扎不休的严淑玉,把床上的海姨娘拽下来,摁着跪在屋子中间。
海姨娘中午才在伤口涂上了棒疮药,给这么一动,皮肉开绽,一会儿鲜血将裤子湿透了。泥巴不敢动手,严清歌笑一声:“你打不打?”她赶紧闭上眼睛,啪的一巴掌就朝海姨娘脸上招呼去。
海姨娘疯狂的嚎叫一声,这比上次严清歌亲自打她脸,丢的人可要大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