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做声,而是示意安王继续说。
安王转头看向地上跪着打颤的管事,管事一直是下层管马,从来就没有上过宫中要地,如今直接在御书房,又是王爷,又是皇上,不自觉打起哆嗦。
他连着声音也是颤抖个不停:
“回,回皇上,小人是秋猎时处理皇上那匹伤马的,那天下午比赛的途中,有一位夫人曾近来到后马棚,要求小人打开门,她要进去看那匹伤马,小人不敢违背,就开了门,只见她在马的那条伤腿上,又按又摸,最后还涂抹了什么东西上去才离开的,后来小人得知她是宁王妃容暮华,又听到有人调查,就不敢多瞒,以免误事。”
一番话下来,明里暗里地说着容暮华搞了小动作,安王就要坐实此事,便趁热打火道:
“父皇,如果是意外,宁王妃何必独自去看伤马,儿臣猜测宁王妃去的目的只有一个磨削痕迹。”
寒气四起,皇上的脸已经如黑水冷仞,阴翳得可怕,他的声音暗哑蕴藏着杀气:
“你的意思是宁王对朕的马匹下手,让容暮华去磨削痕迹?”
安王没有退缩,抬起头眼神锐利,他这是第一次再皇上面前露出如此强硬的态度,他说:
“是的,当时四哥和儿臣的位置离父皇很近,四哥确实有可能对马匹下手!”
他壮硕的身躯悠悠坐下了,听到了祈承安的话,久久无言,一会才凌冽道:
“你们先下去!”
皇上的态度,安王不解,他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搬倒祈珟旻的一个好机会,坚持道:
“谋害国君是大罪,请皇上彻查!”
“下去!”
皇上的声音里压抑的怒火,安王听得心神一惧,抬头看见皇上撇着头,也不敢在说话,只能无奈地退下了。
人出去了,角落的蕊姬见情况不妙,想要上前找皇上,也被他叫了出去,想到安王临出去前的手势,蕊姬也立即跪拜退了下去并关上了门。
她一出来,就低头直走,一直到了一个隐秘的位置时果然看见等候多时的安王。
见蕊姬过来,他冷凌的神色依然没有缓和,而是问道:
“皇上现在吸了多少麻石散了?”
蕊姬低头,皱着眉头道:
“也只有四包左右,奴不敢在轻易地给皇上吸,太后娘娘那边盯上奴了。”
听到这句话,安王立即震怒地捶了一下墙,待缓和一些对着蕊姬:
“太后这么快盯上你,一定是容暮华搞的鬼,既然如此,你不要轻举妄动,必要的时候再给皇上下,一定要隐秘,不能被发现了。”
皇上刚刚的态度,让安王也微微收敛了些,本来想让皇上彻底被麻石散控制的,这容暮华坏了他的好事。
蕊姬看着安王满脸不甘心,告诉了安王一件事。
“王爷,皇上不听您的但也会听金吾卫的。”
安王猛地转头看向蕊姬,蕊姬当即笑意盈盈:
“那金吾卫表面是守卫皇城的侍卫,实际是皇上自己培养的暗哨,您刚刚一番话皇上或许还会迟疑,但是只要皇上要金吾卫去查,在对皇上坐实是宁王对马下手,那么宁王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