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了,万物都已经沉睡,唯有天边,一弧弯月挂在夜空中,微弱的光芒,如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寂静的庭院,风轻轻吹过树叶,传来浅浅的呜呜声
常青的两棵松树下,有着些许情操,细看之下,会发现针形叶子下面有着些许白色的小花。
或浅白,或蓝紫,正是桔梗花。花丛旁,一个孤寂的身影正蹲在那,定定看着桔梗自言自语。
“欢欢,你说,你要是还活着该有多好?那样,我也就不会经历这些年没有停过的痛苦。”
没有丝毫回应,一阵清风拂过,带些柔软。徐一辰将手放了上去,感受着。那种柔软就仿佛欢欢在触摸着他一般
这份安逸没过一会,就被剧烈的咳嗽声打破。每咳一下,胸口都撕心裂肺的疼,梅龙眉头皱的紧紧的,手捂住了胸口,可疼痛却丝毫没有缓解。
终于,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洒在面前的桔梗花上,纯色的花朵瞬间被染了个鲜红,在灯光下,透着些许妖艳。
梅龙赶紧伸手去擦。可不管怎么用力,花还是变不回本身的纯白色。
盯着那红的妖艳的花,梅龙忽然笑了,嘴角透着阴狠,看着手中被掐断的花枝。
刚开始笑声极轻,到后面笑声渐渐地大了起来,咳嗽声也越来越大。
阿光听到院子里的声音连忙拿着外套走了出来,却在距离梅龙些许距离时停住脚步。男人身上,散发的,不再是那股冷漠无所谓的气息。
而是恨,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恨。对于男人突然地转变,阿光想上前,却又不敢。顿住了脚
从前,男人都是将恨藏在心底,从来不会表现出来,可现在,……他是准备,殊死一搏。
笑停住了,手中的花枝,也被碾成了碎末,宛若沙子般,从指缝里一点一点的掉落。
“阿光。”梅龙喊道,声音比这深夜的温度还要冰些。
阿光赶忙走了上去,将手中外套递给梅龙,梅龙没接,只是定定看着阿光身上。眼神带来的杀伤力阿光承受不住,还是下意识的偷偷抬起了眼。
这一看,差点没叫出声。
梅龙本来漆黑的眸子,这时却一片猩红,像是被血染过一遍,担忧夹杂着恐惧的声音缓缓说出了口“梅少,您……”
对于阿光的担忧,梅龙视而不见,转身进屋,却在进屋前停住了脚步,“把这段时间,柯建华和李萌萌的的情况都跟我说一遍。”
梅龙称柯建华一贯都是用他来替代,十几年都不曾变过,如今却……
阿光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然后追了上去。
这次,梅龙对柯建华的恨意,怕是比以前更多了些。
漆黑的屋里,除了男人手中高脚杯里稍微闪烁的红酒,阿光什么也看不清,心沉到了谷底,而嘴还细细的汇报着。
梅龙垂着眼,一昧看着杯中红酒,纤白的指与热烈的红形成鲜明的对比,给人些许惊惧。
汇报完毕后,梅龙辰挥了挥手,直接让阿光离开。
走到门口,阿光咬咬牙回头,壮着胆子说,“梅少,其实您不必……”
话还没说完,阿光就感觉到黑暗中冰冷的视线向他看了过来,剩下的话便吞进了肚子里。
梅龙的声音有着几分怒气和不悦,“别因为跟我的时间最长,就想控制我的生活。”
许是因气不足,一句完整的话到了最后,竟变得很轻,不仔细去听根本就听不见
但,这也丝毫没有减少话语中的警告。
觉得身边有冷风刮过,阿光站在原地,唇动了动,转身离开。这次,就算他想帮男人也帮不了了。
因为,梅龙没有告诉他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天气越来越热,李萌萌也越来越懒惰,大多数时间都用来躺着,骨头都十分酸痛。无聊到极致,正数着柯建华的手指纹路,忽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因为跟柯建华手机铃声一模一样,李萌萌误以为是自己的手机,蹭的爬了起来,结果发现柯建华在讲电话了,又重新躺了下去。
“都做好了?”柯建华问。
后面又聊了几句,柯建华挂断了电话站起了身,李萌萌巴巴的看着柯建华,“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