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人跃下马,身后的家将也纷纷从马上下来。土匪头子把缰绳递给下人,走到白棋的前面,瞪着大大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前面的这个后生,过了好一会之后,哈哈大笑,声如洪钟:“老夫程知节,那几个小家伙说得很对,爷爷我以前确实是当土匪来的着!”
程咬金?那个耍着三板斧的程咬金!白棋马上肃然起敬,十分恭敬地向程知节和他身后的家将抱拳说:“原来是程大将军和诸位大唐帝国英雄!”
那十几个家将马上咧嘴笑着,脸上的疤痕更加的恐怖,大声说着:“小郎君过奖了!”
“一群孬货,就是见不得被别人夸!”程咬金回过头瞪了自己的老部下一眼,骂了一句,惹来那一帮杀才的哄笑声,然后对白棋说:“白小子,今早朝下朝时,听房相说,你这里有一祥瑞,名曰土豆,亩产可达千斤!老夫心急如焚,回家换好行装,立即策马前来,你可莫要讹人,若有半句虚言,必定叫你五马分尸!”
“千真万确!”白棋无视程咬金的威胁,自信地说道。
看着面前这个后生年轻的脸庞上,自信满满的样子,程咬金挥动蒲扇大小的黝黑手掌,拍打着白棋的肩膀,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白棋的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觉得自己又应该躺回床上养病了!
后院的空地上,有一好一坏的两个水缸,分别放于两个角落里。稍微往偏西边的角落里,是一个破烂的大水缸,铺满水缸的泥土上面,十几株嫩绿的幼苗正在伸展树叶,贪婪地吸引着早上空气里的露水。
程咬金瞪大了眼睛,快步上前,整张脸都要趴在了嫩苗上面,一脸虔诚地望着这些幼小的植物。
“这祥瑞要多久才有收获?”程咬金双手张开,都要把水缸抱住了,一张黑脸红得紫,呼吸显得十分的急促。
“春季种下,约三个月就可收获。可以一年两季。”
程咬金的目光盯着白棋很长时间,然后长吁了一口气:“小子,希望你不是在撒谎。房相说他相信你,然后说服了陛下相信你,老夫我看着你也不像个歹人,你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白棋长揖落地,眼睛通红的,看着程咬金,没有说话。
程咬金最是看不起哭哭啼啼的,一巴掌把白棋拍在地上,接着又是一脚踢开守在烂水缸旁边的大牛,程咬金从外面喊了两个最高大威猛的家将进来,让他们两个守在水缸旁边:“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要守住这水缸里的东西,连一点泥沙都不准少!”
呃,离土豆收获还有两个月呢,这两个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杀才在屋里守着,是想怎么样啊!白棋这样想着,嘴里不敢表任何不满,他肩膀上还疼着呢,刚刚摆脱了病号的日子,还不想又躺回去。
“你这小子就是马虎,这么重要的祥瑞,怎么就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守着!要是出了什么事,谁当着!”程咬金回头骂白棋。
“您又没看过大牛的身子,怎么知道人家就毛都没长齐了!”白棋红着眼睛说,肩膀好痛。
程咬金又是一巴掌打下去,打得白棋啊啊大叫,躲到了刘老汉身后。
“老哥,你让一让,今天我要教训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
“老祖宗,不要啊!”
刘老汉被大牛扶着,笑眯眯地走到一边的摇椅那里坐下,看着白棋被程咬金追打着。
事实证明,秀才是跑不过丘八的,特别是像程咬金这种土匪。白棋又被程咬金打翻在地,感觉身体都要被掏空了,立刻大声叫起来:“您要打我,起码得给个好一点的理由啊!再打我告您虐待晚辈的!”
程咬金嘿嘿笑着,又是一巴掌把白棋拍在地上:“让你小子记着,你既然用了一些手段,把土豆这东西通过房相告知了陛下,别瞪我,你这小小伎俩,是个傻子都看能明白!别把所有人都看成笨蛋,除了那些真正的傻子,这世上就没有笨蛋!这土豆变成了祥瑞,就应该受到最好的保护,你这样随便地找个小屁孩子来看护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谁来担起这个责任!”
白棋搭拉着头,站在程咬金前面,一声不吭,被程咬金一脚踢退了几步,然后退起头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大唐刚刚经历战乱不久,去年又生了可怕的蝗灾和大旱,陛下殚精竭虑,才使天下太平。如今,小小的土豆若能真像你说的那样,简单易种,能够填饱我大唐人的肚子,别说是把它当作祥瑞,我程咬金也可以把它当作神,供在祖宗灵位里,接受我程家香火拜祭!”
白棋嘿嘿笑着,把胸膛拍得哐哐响:“您这可以放心,小子所言,只要种植得当,产量只会比实际低,不会高!”
“还有谁知道土豆的事情?”
“应该没有了。”白棋沉吟着,想了一下,接着说:“就是不知道宇文炎对此事知道多少,他以前十分在意桃源村的一切。”
刘老汉昏花的老眼张开一条缝,然后又眯了起来。
“宇文家的那条恶狗吗?”程咬金瞪了白棋一眼,对他的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十分清楚:“算了,看在老夫我看你小子顺眼的份上,就帮你出了那口恶气!”
“小子只是实事求是而已!”白棋十分认真的说。
程咬金哈哈大笑,把屋顶的瓦片都震得沙沙作响,然后,又是一巴掌把白棋拍在了地上。
白棋欲哭无泪,程咬金欺负人斯文人啊,都快要把自己打得半身瘫痪了,都没人出来管一管,还有没有王法了,《大唐律》呢,这事归不归它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