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没有什么喝的?那瓶朗姆酒还有剩的吗?我今天早上可以喝一点,驱驱寒气。”
“冰箱里有点伏特加,家里哪里还有点朗姆酒,要是孩子们没有喝完的话。”
“你什么时候开始往冰箱里放伏特加了?”
“别问。”
“好吧,我不问。”
他从冰箱里取出伏特加,找杯子,然后倒进在台子上找到的一个咖啡杯。
“你就那样喝,用咖啡杯喝?天哪,伯特。对了,你想谈什么?我跟你说过我要出去一下。一点钟要上长笛课。你想干吗,伯特?”
“你还在学长笛?”
“我刚刚说过了。什么事?跟我说说你心里在想什么,然后我就得准备出去了。”
“首先,我只是想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对不起。我当时心里有气。对不起。”
“你总是在为什么事情生气。你只是喝醉了,想在我们身上撒气而已。”
“不是那样。”
“那你干吗来这里,明明知道我们有安排?你可以在前一天晚上来啊。我昨天就跟你说过我计划好的这次晚餐。”
“这可是圣诞节啊,我想把礼物送过来。你们还是我的家人。”
她没吭声。
“我觉得伏特加的事你说得对。”他说,“你有果汁的话,我往这里面兑点果汁。”
她打开冰箱,把里面的东西挪来挪去。“有山楂汁,没别的了。”
“好啊。”他说。他起身往杯子里倒了点山楂汁,又加了点伏特加,然后用小指把酒搅了搅。
“我得去下卫生间。”她说,“很快。”
他喝了那杯山楂汁和伏特加,感觉好了点。他点着一根烟,把火柴丢到那个大的烟灰缸里。烟灰缸底有烟头和一层烟灰,他认出了薇拉抽的那个牌子,但是还有几个不带过滤嘴的烟头,还有另外一个牌子的——淡紫色的烟头,上面沾了很多口红。他起身把那些脏东西倒进水池下面的袋子。烟灰缸是件挺重的石头制品,边上凸起,是他们在圣克鲁斯市的一家购物中心从一个留胡子的陶器店老板那里买的。它就像一个盘子那样大,也许本来就是当盘子用的,盛某种菜的盘子,但是他们马上开始把它当成烟灰缸用。他把它放回桌子上,把烟在里面拧熄。
电话响时,炉子上的水开始冒泡。她打开卫生间的门,隔着客厅大声跟他说:“接一下,好吗?我正要洗澡呢。”
厨房里的电话在台子上的一角,在烤肉平底锅的后面。一直在响。他小心地拿起听筒。
“查理在吗?”一个单调而乏味的声音问他。
“没有。”他说,“你肯定是打错电话了。这里是332-4464,你打错电话了。”
“好吧。”那个声音说。
但是当他去看咖啡怎么样了时,电话又响了。他接了。
“查理?”
“你打错电话了。哎,你最好再查查你要打的号码。看看前面的区号。”这次他没把听筒放回原处。
薇拉又进了厨房,穿着牛仔裤、白色羊毛衫,正在梳头。他把速溶咖啡加进两杯热水里,搅咖啡,然后往咖啡里兑了点伏特加。他端着咖啡杯到了桌前。
她拿起听筒听了听,然后说:“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电话?”
“没人,”他说,“打错电话了。谁抽淡紫色的烟?”
“特芮。其他还有谁会抽那种玩意?”
“我还不知道她最近抽烟了呢。”他说,“我没见过她抽烟。”
“嗯,她抽的,我想她还不想在你面前抽。”她说,“想想就会觉得挺好笑。”她放下发刷,“可是跟她来往的那个狗娘养的,那又不一样。他是个麻烦。自从他高中辍学以来,一直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