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谈过了吗?”小雨轻声问。
斐邂摇摇头,“我不想谈。”母亲曾经不只一次地想和她沟通,但是,她都拒绝了,不给任何机会。
“也许你该试着去了解那一切。”小雨并不是想说服斐邂去接受母亲要再婚的事,只是说她应该说的话,做她应该做的事。“伯母也是女人。”女人通常都需要爱情的滋润。
“她有我,有我爸啊!”斐邂的语气不是很好。
小雨不以为意,“你之于伯母是亲情,而伯父已经去世多年了,爱情不能是单向道,即使伯母再喜欢上别人,依然不会抹煞她曾爱过伯父的事实。”
斐邂倔强地别开脸去,“不要谈这件事了,好不好?”她的食欲全没了。
“好吧!”小雨莫可奈何地摊了摊手,既然她不想谈,话题也只好就此中止。
“下午的课我不想上了。”斐邂突兀地道。此刻她的心思紊乱得无从理起,即使去上课也只是呆坐一个下午而已。
“想上哪儿去?”小雨并无意阻止。
“回家。”顺道也确认一下母亲是不是出发前往澳洲了,斐邂立即起身。
小雨热心地说:“好吧!我会替你请假的。”这种事就交给她吧!好歹她还是个班长。
斐邂开始整理东西,“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好了,谢啦!”很快的,她就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背起书包准备走人。
小雨问道:“要不要我帮你画复习重点?”三年级的课程早都已经教完了,接下来的就只是一连串的总复习和烦不胜烦的大考小考。
“不必麻烦了。”斐邂向来都有定进度表,自个儿 复习功课,即使没有参加学校的总复习,她的成绩依旧可以进入全校前三名。
“那好吧!你自个儿小心些,有什么事再打电话给我好了。”通常放学后小雨都会待在家里念书。
“嗯!拜拜。”斐邂挥了挥手。
宿夜驾着白色的敞篷车直奔许雅娟的住处。
他可是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忧心不已的娟姨和父亲送上直飞澳洲雪梨的飞机。而且,他答应、保证、发誓会在这一个月之间好好照顾“妹妹”——斐邂的。
斐邂!?奇怪的名字。不晓得那个固执、古板的小丫头长什么模样?希望不会太“爱国”才好。
升起车顶盖,将车子停妥之后,他拿起一旁的帽子戴上,压低帽檐再配上一副墨镜,一张俊脸便已掩去大半了,他想,这样子应该就不会有人认出他来了。
打开车门低头跨出车外,宿夜瞧了瞧手中那一张写了住址的便条纸,确定地址无误后,他便走进电梯内直上八楼B座。
这个时候那个丫头应该还在上课吧!如果他没有搞错的话,她应该是高中三年级了。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拿出钥匙开了门,还没进到屋内便听见有人喊妈——“妈,你回来——”其余的话全都梗在斐邂的喉咙里了。
原本的惊喜在瞧清眼前的陌生人的一瞬间被恐慌取代,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这个形迹可疑的男人,那顶帽子和墨镜已经掩去他大半张的脸了,她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长相,感觉挺诡异的。
他……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够开门进来?斐邂的脑袋中一片混乱。
在她的脑袋意识到一项事实——有陌生人闯入后,她才慢了好几拍地发出尖叫声,“啊——”
“闭嘴!”宿夜吼了一声,反手将门关上,免得尖叫声引来隔壁邻居的注意。
啊!门关上了……斐邂更是慌张害怕,她没有想到会遇上闯空门的小偷,呃,是小偷还是强盗她根本搞不清楚,“你……你……”她的嘴巴张张合合许多次,却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他好笑地欣赏她发不出声音来和血色急遽褪去的脸蛋,看来他的变装挺成功的。
她害怕得腿都软了。这个男人究竟是要什么?钱吗?好吧!只要他在这个屋子里找得到的值钱东西他都可以带走,她不介意,一点都不会介意的,她只求他能够放过自己。
刹时,以往电视新闻曾报导有关窃贼闯入住宅而惊醒屋主,结果砍伤屋主一家人。单身女子公寓被歹徒侵入,劫财又劫色的消息涌入脑海,她的心几乎冷透了,她想毫发未伤似乎已经不太可能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碰到这种事?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多心存歹念的人?
宿夜莫名其妙地瞧着一动也不动的斐邂,怎么,她吓傻了吗?“喂!”
她终于能够发出声音了,“你……你不要过来,要钱是吧?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只要……只要你别伤害我。”心头蔓延开来的恐惧像是泛滥的洪水,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了。
把所有的钱都给他,宿夜先是一怔,随即喊道:“你有多少钱?五万?还是十万?我还不把那一点点钱放在眼里。”
不要钱?她的心猛地荡了一下,他该不会……该不会是要劫色吧!
斐邂四下张望找寻可以用来保护自己不受伤的东西,却发现触手可及的范围内只有她刚刚随手搁置在鞋柜上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