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村镇用几个月时间,将本该繁华、安宁之地变得一片萧条,人心惶惶、鸡飞狗跳。
史书记载曾记载:“中地青花羊肉,粘绵韧滑、色泽鲜美,呈百年大业,为羊肉楷模,世人皆叹。”
事发后,这偌大的百年之业,便成了他人口中笑谈,此后青花镇臭名远扬,山贼赶路都要绕道走。
林阡一步一步查出真相时,赶上百家村一场大雨,受了寒,连着咳三宿。
隔着两堵墙,楚陌也能清晰地听到他夜里的咳嗽声,每日一早就向那边张望。
养病这几天,林阡思来想去,始终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直到他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看到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背着一个竹篓独自走过时,才恍然大悟。
倘若,每个老人都被关注,看病不会被敷衍对待,尸身都是亲人安葬的,这种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可他又想,若不是人性卑劣,个个唯利是图、见钱眼开,这种事情其实也可以避免。
林阡趁还未入冬,在两个房子中间栽了一棵银杏树。胡星逸看到后,在两个院子周围撒了些花种。
没成想在这村南的荒芜之地,种了树后竟也能引得青鸟衔枝筑巢;撒了花种,来年春天也有蝴蝶纷飞。
两人的关系缓和于九冬的第一场雪。
那天,刘安康正好处理完病乱的最后一批患者;范思诚也正式加入吴春生所在的商务圈;胡星逸开始换毛;吴海发了工钱;朱宥菀寄来了信。
楚陌学业考核也出了成绩。
林阡下午见人都不在,感觉天凉了,便溜进楚陌屋里,给他加了一层被褥。
出门时,碰上提前放学的楚陌站在他的木屋前,两个人在彼此的院子里互相凝视。
楚陌趁这场考核主动找林阡,不见他在院子,便想去屋里找他,但是不敢敲门进屋,于是在屋外停留。
看到林阡从他屋里出来,他挺开心的,特别开心,特别开心。
他展开那用朱砂写着甲等的纸张,大声喊道:“肖生!我考核是甲等!”
林阡露出笑容,没说话,只是敞开怀抱。
楚陌跑出他的院子,跑到自己的院子里,纸张在他手里迎风飞扬。
灰蒙蒙的天空,漫不经心的散落几片稀松的雪。
林阡在他奔来之前蹲下,把扑到怀里的小孩抱起转了一圈。
那独属于他们的雪,轻柔的落在心尖,融化成水滋润心田,让那于秋天埋下的种子重获新生。
林阡仰头,冰凉的雪落在他鼻梁。
楚陌紧紧抱住他,唇附在他耳边。
“脏包,下雪了。”“肖生,我好想你。”
林阡勾唇:“小屁孩,想你爹是应该的。”
“肖生不是爹,我也不是小屁孩。”
“好好好,不是小屁孩,我们家楚陌不是小屁孩。那是什么呢?是我肖生的徒弟?”
“肖生就是肖生,不是师父。”
“你就叫一声呗?”
“不要。”
“诶,你知不知道我前段时间都快被你气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