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按照脚程,现在沈少爷他们应该已经到了京畿外郊一带。
离京城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你怎么忽然想起来在这个时候给他写信呢?”
青思其实更想问的是,自家小姐既然有事要找沈少爷,那么为什么不在沈少爷出发之前就说出来呢?
非要等到沈少爷都走了那么远了,才想起来要写信去告知。
然而沈雨棠并没有去解释的心思,只是白皙的眉宇浅淡皱起。
“别问这么多的,有些事情你知道了未必是好事。”说完这句话,沈雨棠就再次催促青思去拿笔墨来。
说起来沈雨棠是真的不喜欢什么女训女戒,对于说话什么的也不怎么感兴趣。
所以像笔墨这类的东西,一般都被青思收起来搁置到了香笼里。
青思看着执拗的自家小姐,最终只能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去取那些笔墨纸砚来。
雪白的宣纸铺在了肃静的桌面上,青思往砚台上清到了一些清水,小心的拿着墨块研磨了起来。
没一会儿,砚台里便回荡起了黝黑的墨波,无声无息的散发出了独特的笔墨香味。
“小姐,墨已经磨好了,可以写字了。”轻轻的放下手中的墨块儿,青思一边用手帕擦去指尖的墨痕,一边转过头对着沈雨棠说道。
沈雨棠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随意的把手中的暖炉放到了桌子上,而后走到了桌案前。
她拿起搁置在笔架上的毛笔,沾了沾墨水悬于宣纸之上,手腕向下倾斜的那一刻,却又猛然顿住了。
青思见她握着毛笔却迟迟不动,不由困惑的挑起单侧眉毛,轻声发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给沈少爷写信吗?
怎么忽然之间一动不动的。”
正在她心里嘀咕着,是不是自己磨出来的墨水,不合自家小姐心意的时候。
沈雨棠捏着毛笔的手指紧了紧,而后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先出去吧,等我把信装好了你再进来。”
听到这句话,青思心中有些惊诧,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很是不情愿的开口道:“小姐,奴婢要是出去了,怎么继续给你磨墨啊?”
沈雨棠闻言,微微的吸了一口气,保持着平静的神色,随意的扯了一个理由道:“没事,我自己磨墨就行。”
“那怎么能行呢?会弄脏小姐你的手指的,而且这种墨水粘到手指上很难弄掉的。”青思面色严肃的说道,显然不想让自家小姐那雪白又柔软的指尖沾染乌黑。
眼看着这个理由行不通,沈雨棠只能叹了一口气,装出一副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来:“你这丫头非得逼我说实话,其实我就是不想让你看到你家小姐我写出来的字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写出来的字非常的难看。”
用非常的难看这句话来形容沈雨棠写出来的字简直都是客气了。
正确来说,沈雨棠写出来的字,突破了众人的想象力,哪怕是螃蟹在沙地上划出来的痕迹,都比她写出来的字更加的规矩,更加的鲜明。
当年给沈雨棠开蒙,教她写字的教书先生,几乎差一点自挂东南枝,哭着跟老夫人说自己能力有限,实在教不了沈雨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