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朗没在意张海的举动,继续说道:“每一个地方皆有数国,尤其这欧罗巴洲,英吉利,法兰西,葡萄牙,也就是佛郎机。。。。。。”
吕兴和林听的只傻眼,听到许朗说佛郎机,赶紧接话:“这佛郎机我知道,便是在濠镜的红夷人。”
“正是。”许朗说道,“我等先祖去到海外,也曾反思我华夏数千年之历史,想当年汉唐盛世那是何等的辉煌,冠军侯纵横大漠数千里追击匈奴。可到了大宋朝,一战败于契丹,再战亡于女真,虽以江南一隅之地独自抗击蒙古鞑子长达四十五年,也曾出过文丞相这等披肝沥胆之人,可毕竟崖山之后,再无中国,煤山之后,永无华夏。”
“煤山?”林没听明白,“哪个煤山?”
许朗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把话题岔过去:“我华夏民族历经数千年磨难,最终亡于鞑子之手,所为何故。非是我将士贪生怕死,也非是我汉人懦弱,说句大不敬的话,只是我们过于依赖老祖宗的东西了。”
吕兴和林越听越糊涂:“许兄此言何意?”
“2位仁兄,那汉唐之时,为何会有千年盛世,实则是家家户户奏胡乐。在下以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要想强大和展,必须打开胸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许朗说着说着就把现代词汇不自觉的流露了出来,“只是固守着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什么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固闭自封,抱守残缺,那是没有希望的。”
许朗越说越兴奋,端起酒杯嗞流又干了一杯:“2位仁兄可知1o年之前,有一艘西洋船名曰‘五月花’号者,自欧罗巴洲远涉重洋到达亚美利加洲,在下船之前,船上的41名成年男子共同制定了一个公约,叫做《五月花号公约》,其中所言‘我等自愿结为一公民团体。为使上述目的得以顺利进行、维持并展,亦为将来能随时制定和实施有益于本地总体利益的一应公正和平等法律、法规、条令、宪章与公职,我等全体保证遵守与服从。’”
张海实在忍不住了,狠狠地跺了许朗一脚。
天色已晚,许朗和张海便没有回去,睡在了吕兴家的客房内。
“许哥,你真是好为人师,我服了你了。跟2个明朝人也能滔滔不绝的说一晚上。”
“呵呵。”许朗的酒劲还没消,“这个林倒是很有些想法,也敢说。既然我们要展琼州这个点,这些人能为我所用还是不错的。”
“对了,许哥。下午那事还没说完呢。”张海又想起了下午的话题。“蒋北铭说的不时之需到底什么意思,你就给我透个话吧。”
“张海。”说到这个话题,许朗突然变的很忧郁起来,“有些东西知道的太多了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你既然问我了,我就和你说说。我们3oo多人一起来到了这个地方,我们要建立一种怎样的社会制度,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肯定不可能一样。在登6之初,大家面临着吃饭和安全问题,肯定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但随着我们慢慢展起来,尤其是当我们可以影响甚至改变周围的环境的时候,各种矛盾和想法就会冒出来。当然这很正常,一个社会必须有不同的声音,只有一种声音的社会肯定是不正常的社会。但问题是我们如何来解决这些矛盾,如何能让这些声音和平共处。”
“我们不是有穿越大会吗,投票不就完了吗?”张海不明白许朗的意思。
“你把问题想简单了。”许朗掰着指头算了算,“再有1o年,英国的查理一世就上了断头台了,英国就进入了克伦威尔时期。可就算在英国,克伦威尔死后也被掘墓鞭尸,半个多世纪以后才有的《权利法案》。将近2oo年后,法国的雅各宾派还向盟友吉伦特派开刀,美国也是经过了8年的战争,才建立了合众国。现在是17世纪,不是我们的21世纪,任何一个国家的民主,都是经历了血腥的战争,这种制度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的,你觉得我们能避免吗?权力是一个好东西,可权力也能让人疯狂,纵观天下数千年,真正拥有权力又能够主动放弃权力的,又有几人,你觉得我们当中会出现华盛顿,戴高乐或者建丰先生吗?把我们的将来,把我们华夏民族的将来仅仅寄希望于一个或者几个所谓英明圣主的身上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张海没有说话,心里默默的想着许朗的问题。
“张海,我再问你一件事,假如真的有一天,我们穿越集团内部刀枪相向,你会怎么办?”
“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张海反问道。
“我不知道,但愿没有,可是这世界往往是事非所愿。”
“我没你会说。”张海说道,“不过我知道我们无法回到21世纪了,只能留在这里。现在我们展的还算不错,而且我也有了股份,有了分红,也算是有资产的人了,如果将来谁要是想抢走我的东西,那我肯定会反对他,不管他用什么理由。”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上万言书坚持股份制的原因。”许朗看着张海,“实实在在的利益远比虚无缥缈的理想来的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