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那里埋的是谁?&ot;他回看去那座土坟,不在意的话,还真像是一座小土包。
再看无双手里的篮子,不难猜到,她今日是过来上坟。寒衣节,祭拜故去亲人祖先,观州又是她的家乡。
想到这里,龚拓发觉他对无双的过去知之甚少。只晓得她家破后投奔了韩家,韩家后来将她卖进伯府。而无双对于儿时的事,也很少说。
她身为一个女子,会读书写字,证明她原本的家庭不错。
无双看去坟墓,眼中有些哀伤∶“家里长辈。”
她这也算是说实话,龚拓的心思深沉,在他面前打诳语,说不定反而让他心中生疑,倒不如直说,左右来祭拜也属正常。他总不能这种时候,还强硬的纠缠她罢?
果然,听了她的话,龚拓松开了钳制的手,带着歉意∶“你去吧,我到那边等你。”
说完,自己先行转身离开,往柳树林外走去。
无双站在原地,缓了缓气息。心口还在狂跳,手也抖得厉害。
来祭奠父亲的是谁大哥还是姐姐或者两个人一起
稳下情绪,心里是无比的喜悦。这世上并不是只剩她自己,她还有亲人,而且就在观州。可是,怎么找到呢
她深吸一口气,往父亲的土坟走过去。
在坟前那片清出来的地方,她摆好供品。有一瓶酒,还有父亲以前喜欢的糕点。
&ot;爹爹,双儿过得很好。&ot;无双嘴角勾出浅笑,温温软软的,&ot;你保佑大哥和姐姐,保佑我们可以团聚。”
她把东西摆在这儿,正朝着小路的方向,只要有人经过就能看见。如果兄姐回来,就会看到的。
好容易等到这一天,无双不想错过,便想着留在陆家茶园一两日,万一兄姐回来,一定会去那边打听的,届时她就会见到他们。
这厢,林子外。
郁清从城里找到这边,将紧急要务呈给龚拓。在城里时,他已经从阿庆那里得知,龚拓戈到了无双。
也有一年半多了罢,府里人明面上说无双赎身走了,可实际谁也没亲眼看到,所以更多人认为是人死了。之所以说赎身离开,不过是顾及龚拓的声誉。
如今人找到了,可也是件棘手的事。带回去和不带回去,都是麻烦。
“查到什么”龚拓低头看着信,淡淡问了句。
郁清万年不变一张木头脸,闻言回的也简练∶“官银确实是乌莲寨所为,且是由他们的二当家亲自操手劫走。”
龚拓抬头看去北方,那边大概是乌莲寨的位置∶“派人盯着各处银楼、当铺,打金师傅,但凡有官银的影子,立即来报。”
“大人,”郁清有些疑惑,“您是说他们会将官银融掉?”
“没什么不可能。”龚拓将信甩回给郁清,往前两步,“郁清,什么人的坟墓会没有墓碑”
乍然的提问,郁清有些摸不清意思,于是回道“却也不少这种情况,就像灾年尸横遍野,得不到掩埋;穷人家没有钱,随便找处荒地安葬。要说普通人家,好赖都会竖一只碑的。”
“好赖”龚拓琢磨着这俩字。
若说十年前,无双没有能力为那长辈立碑,但如今却可以。但她没有,任由那土坟没有名姓。
“你回清南,我留在观州几日。”龚拓开口。
郁清想了想“大人,这是否……”
龚拓走去柳树下,立在清澈的河沟旁∶“不是说那位乌莲寨二当家可能在观州吗?”
郁清也不好再说,这明着是公务,其实分明掺杂着私事。
无双祭奠完父亲,重新回到茶园。路上并没见到龚拓,心道是人走了,毕竟他可不清闲。
想着留在茶园两日也不错,可是避开他。他这人虽然霸道,掌控欲强,但是不至于真的动手明抢,他更喜欢别人的臣服,继而心甘情愿。
陆兴贤寻了过来,看起来脸色不太对劲儿,见着无双回来,终于露出一个笑。
&ot;你想住两日&ot;他听了无双的意思,并没有觉得为难,&ot;有地方,就是简陋些,你别介意。&ot;
无双心里感激,逃难路上,再脏的地方她都住过,怎么能介意?
茶园里有房子,住着看管茶园的伙计,还有平日里烧饭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