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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2页)

〃在抽烟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想念真正的吻了。〃

。。。。。。

第二天晚上他们离开开罗,乘船南下。这一程的目的地是埃及南部的重镇阿斯旺,但每到重要的古迹点,船都会停下半日一日不等,由一路作陪的沈知带着他们去看不同时期留下的神庙的残存。船到卢克索后,又待了一个礼拜。这里也是沈知工作的地方,同事朋友很多,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加入他们,一起去看国王谷皇后谷这样的游客必到之处,但因为有专家作陪,种种一般游客看不到或是看不懂的精妙之处,他们倒是都一一享受到了。

尼罗河在卢克索到阿斯旺一程,水域较之开罗一带要狭窄一些,风景却更胜一筹。河水碧蓝,清晨傍晚时分,阳光反射起的粼粼波光更是让整条河都显得梦幻失真。岸的近处长了芦苇,稍远则是棕榈树,与再远处起伏的沙山交映,就是在照片上电视里看过的典型埃及风光。远远望去,水天和沙漠交融的尽头,那星星白点,不知是已在河面上航行千载的白色帆船,还只是飞过滩头的沙鸥鹳鸟飞过。

游轮的船长年轻的时候是水手,非常健谈,在他们三个人喝茶的时候也有的时候凑过来聊天,说起奥纳西斯和杰奎琳 肯尼迪的婚礼盛况,说得绘声绘色,眉飞色舞,直叫人真假难辨,让本就说笑不休的场面更加热闹。

在埃及南部的最后一个白天,他们早早去了埃及最美也是最著名的神庙之一。为了去这个地方,清晨四点出发,到的时候,正赶上太阳升起,把那并排端坐的巨大法老塑像染上略带粉红的橙色。这时不要说第一次见到这等景象的言采和谢明朗,就连不辞辛劳来过数次的沈知,也跟着屏气凝神许久,终于轻轻叹了口气: 〃每一次来这里,都觉得时间永恒,又无所不能。全埃及大小神庙无数,只这里,我每次看到都想跪下去亲吻膜拜地面。〃

这话说得谢明朗感同身受,一直到回去的路上还觉得眼睛被所见震得生生发痛,他前一晚几乎没睡,本来想只闭目养神一会儿,但很快还是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正靠着言采,正要起来,忽然听到言采说〃这么多年你性格一点都没变,真不知道像了谁。〃

沈知很理所当然地轻松应答:〃谢天谢地,没有像到我妈,而老头精神上的儿子根本是你。我这是随其发展,自生自灭。〃

闻言言采轻轻一笑,不置可否。谢明朗听得清楚,明明醒了,忽然不敢动,又装睡了一会儿,才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坐正。察觉他醒之后,本身就醒着的两个人停住交谈,言采揉揉肩膀:〃醒的真及时。再不醒,我肩膀也要塌了。〃

谢明朗打个哈欠,微笑:〃你看我睡死了,推开我就是。〃

回去阿斯旺沈知又要领他们去坐帆船。清早折腾到下午三四点,言采本来说要在宾馆睡一下,却被沈知坚决的一句〃船上一样睡,睡醒了正好看日落〃,还是给拖了去。

就是他们一路都看到的白色帆船。谢明朗和言采坐一侧,沈知和船工一个人坐一侧,正好平衡。下午风足,帆升起来,船行得就像离弦的箭。

两岸风景殊好,但言采上船之后,没多久就有了倦意。他看了看时间,对正调焦的谢明朗说:〃我睡一下,日落了叫我。〃

说完就很自然地枕着谢明朗睡了下来。这动作亲昵得异常,引得船工张望,立刻被沈知拿一句阿拉伯语解释过去。

言采听见声音,还是合着眼,问:〃你又在说什么。〃

〃我说你们一个是我未婚夫,一个是他的哥哥,这是婚前的准蜜月旅行。他就说你们感情很好。〃沈知笑吟吟的说。

谢明朗本来还觉得没什么,听到解释之后,反而脸上热了。言采倒是镇定,翻了个身,转向背光的一侧,继续睡自己的。

他的呼吸节奏很快变得平稳而缓慢。谢明朗知道他睡着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被阳光晒久了,有一点烫手。

沈知坐在对面,看得清楚,并不说破,倒是指着谢明朗放在一边的相机说:〃我能不能看一下你的照片?〃

她对着液晶屏仔细地一张张看过去,半晌后说:〃你几乎没怎么照埃及的古迹,照片里都是人。〃

谢明朗笑一笑,应道:〃是。离开开罗后你带我们看到的埃及,虽然美丽壮观,但那已经是死去的东西。我更感兴趣的,还是正活着的埃及,我喜欢记录人像,在一瞬间捕捉到他们想要表露或是隐藏的情绪,这些东西我只能在埃及人,当然也包括游客身上找到。而你热爱并决定投入一生的古文化,我深受感染,也仅此而已。〃

沈知一面听一面看,又往下翻了几十张,勾起嘴角,颇为有趣地说:〃言采的相机里就完全相反。我以前觉得他虽然做演员,但是一点也不爱人,他对尘世生活几乎没有热情,种种交际周旋,全是后天学出来的。〃

〃不是这么回事。〃虽然明知道这种涉及第三人内心的反驳是无意义的,谢明朗还是立刻反驳,〃交际手段可能是后天学的,但是如果当真冷淡麻木不爱人,他现在不会是这样。沈知,你看不看他的片子?〃

沈知一愣:〃都看的。〃

谢明朗看着她微笑。她索性放下手里的相机,正视着谢明朗说:〃是啊,我对他的印象,可能还停留在当初他跟着我爸的时候。今日言采的处事,虽然源于当年,但到底不可能一样了。〃

〃那个时候你多大?〃

〃十多岁吧,最糟糕的年纪。〃沈知别开脸,点起一根烟,又扔给船工一支。

原本想说的话临到嘴边,还是换成了一句玩笑:〃你年纪暴露了。还有就是,我们果然是一辈人。〃

〃什么叫果然。。。。。。〃 沈知不满地皱起眉,〃啊,对了。。。。。。〃

说到这里又没了声音。谢明朗那时正在低头看着言采的睡脸,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下文,正要问,忽然听到快门的声音。他惊讶地抬起头,沈知已经打开镜头,按下了快门。照完之后,笑眯眯地说:〃我发觉你们这一路都没有一张合影,让我给你们照一张吧。〃

然而在看了照片之后,她又说:〃当年姚隽松给我爸和言采也照过一张,也是类似的构图,就在湖区的草地上。言采在这个角度总是显得,嗯,很柔软,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她把相机递还给他,谢明朗却看也没看直接关起镜头,毫不在意地说:〃是吗。这张照片肯定没有收进摄影集,我没看过。〃

〃我不知道,也许没有吧。〃

太阳落山的时候,把整个河面都染得金红。落日以令人吃惊的速度滑到山的后面,最终消失了影踪,霞光却眷恋不去,流连在天边,久久不肯消散。谢明朗这时推醒言采,三个人在一河瑟瑟金光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宾馆。

这是在阿斯旺的最后一晚,第二天言采和谢明朗再回开罗,沈知也会在卢克索离开他们,三个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晚饭。入夜之后那间因为《尼罗河上的惨案》而闻名天下的酒店的露天餐厅上,再看不见对面的象岛,但对面的建筑和河边游船投下的光影,还是指示出河水的位置。

酒足饭饱,相谈尽欢,他们各自告别。沈知酒力平平,脸若霞飞,回房的时候挽住言采,言辞亲昵,好似还是当年说笑不拘的小女孩。言采和谢明朗一起送她进房间,看着她关上房门,这才一同回去了。

想到第二天就要离开南部,两个人不免生出一点眷恋和离绪,说不出口,就在爱抚和亲吻之中让其蒸腾殆尽。刚开始互相扯外衣扣子的时候,谢明朗还可以玩笑一般说〃这种老式宾馆都像后宫,又好像随时有什么从阴影里跳出来〃,但当后来言采身上的汗滴进他眼睛里,他吃痛去揉,眼睛立刻被密密袭上的吻盖住,也就再说不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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