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考上清华了,挣钱养你。”花印随口应付着,把凌霄拉过来,让他脱鞋站沙发上去,两手一抖,卷轴刷地一下如银河落九天般散开。
长一米二宽三十,偌大的祥云纹镶边画轴中央,只有一枚小小的,古朴泛黄的宣纸。
凌霄脸色有一瞬间极其难看,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他头顶,长臂高举,滞留在空中没挪动,花印并未察觉,递给他一只记号笔,示意画个圈,定位,然后兴高采烈地继续掏东西。
奖状,耳机,学生证,手机包装盒,诺基亚跟三星,一水儿在茶几上排开。
“得再买个带锁的柜子。”
他抱着校服喃喃说道,去阳台试洗衣机。
凌霄跟过去,把他压在洗衣机上,低声说:“我要给你多少钱。”
“想分摊房租?你想平均,还是按面积,还是按住的时间。”花印冷静地转身,推开他,好像刚刚那个沉浸在幻想中的高中毕业暑假的人,被塞进卷筒洗衣机空转,和着污水一同排进了下水道。
“是你先找这个房子的。”凌霄皱眉,“我的钱,会都给你,你放心。”
还怪起他来了,谁先ooc谁有罪是吧,把时间浪费在扮演贫穷上性价比可太低了。
花印左手抱住他雄壮如豹子的劲腰,右手拉下他的后颈,眼神专注炙热。
食指摩挲那道长疤,一如往昔,比男人的真心更长久。
戒指坚硬冰凉的触感传来,凌霄的目光渐渐沉黯,深邃眉目染上午后如牧神洒下琼浆的浓醇。
他低头,深深吻花印的嘴唇,感受到怀里盛气凌人的身体从僵硬到松软,一直耷拉着的,兴致不高的眼尾才挑起来,全身通透酸爽,满足感贯穿了每一根神经,甚至想从十九楼跳下去狂奔。
“每次亲你都这样。”
凌霄放开他,忍不住再在樱桃瓣上啄一口,浅笑嘲道:“什么时候能表现得成熟一点,起码我不会觉得自己在搞未成年。”
二人心照不宣,没继续关于钱,关于装饰品的一切话题,花印用湿巾沾点洗衣液,擦掉凌霄胸口油渍,再换件当睡衣穿的旧衣服,搭成情侣衫,雄赳赳气昂昂出门。
兰茵没配备菜市场,住在这儿的人,除非保姆,主人应该不会选择开火,他们只好步行到另一个老小区去买菜。
午后的树荫像把蒲扇,把温热潮湿的水汽拍到人脸上,花印没走几步路就恹恹了,胃口欠佳,来时列好的菜单也失去吸引力,只想快点进空调房修行。
凌霄接过他的手机。
“嗓子不用忌口吗,走里边来,走直线,折耳根吃不吃,我会做很辣的蘸水,不过望明的辣椒约等于绿茄子,记得再买点辣椒粉调味料,放冰箱给你备着,口淡加点,说了走里面,听话。”
花印热得心烦,逆反心理暴涨,对他婆婆妈妈的念叨更抵触了,于是往路中间一蹦,怒道:“嗡嗡嗡,你像只蚊子!闭嘴!我不忌口!”
真惹这祖宗生气了,待会还不知道怎么损自己,嘴上一套一套的,攻心又攻身,凌霄不禁裆部一凉,无奈地往前走,不管他了。
这时,一辆摩托车像道离弦的箭一般冲出来,飞速驶远,尾气如同打了个机油味的喷嚏,腥臭难闻。摩托车上坐着两个人,一个在前开,一个背对背坐着,年纪较轻,混混打扮,打鼻钉嚼口香糖,不怀好意地将两手张开,放在耳朵边,向凌霄比两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