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霄刚想出声,忍下来。
是计,好险。
花印在心里冷笑,干脆把胳膊伸到他面前,阴阳怪气地说:“看看,品鉴一下,这疤哪来的,针脚多密啊,20多针呢,都发白了,得有个好多年了吧?嗯?你说啊,怎么不反驳我?光知道让我走,你还能说点别的不?我凭本事来的,干嘛要走!你以为我来找你!你以为你是谁啊!”
凌霄站在黑暗的巷口,身后黯淡的路灯仿若腾蛇的獠牙。
花印往前逼一步,他就退一步。
“你走吧。”他连看都不再敢看,“我不认识你。”
这话一说出口,花印反而按捺住激动,镇定下来,思考他这么做的缘由,一切张扬都是幌子,只为了遮盖心中那点慌乱,错愕。
究竟怎样的遭遇,能让他离开八年,音讯全无,是死是活都没个信。
看着不算落魄,有家小旅馆,日子过得普普通通。
躲在这个语言不通的小镇,看得懂别人说话吗。
又不是被囚禁起来,旅馆的电话能拨通外线,手机号码才11位数,不记得?不如说他不愿意打罢了,起码还是句实话。
花印发现,自己一直在替凌霄找借口,找一个合理的、天衣无缝的、能轻易抵消掉八年痛楚的,只要一找到,既往不咎。
多情总被无情恼,被抛弃的人是自己,出了考场便遭遇晴天霹雳的也是自己,骑着车跑遍杭州的更是自己,到头来,为什么还要他来找借口。
“爱情就像战争,谁低人一等,谁就输了。”
没想到刚来第一天,就被何笑岚一语中的,难道这就叫旁观者清吗。
花印离他极近,恍惚发现,他又高了一点,以前仰头能亲吻他的颧骨,现在却只到下颔骨,凌霄的喉结动了,眼里却还是无坚不摧的冷漠。
“我要结婚了。”花印死死盯着他。
没有松动。
“……”花印嘲讽道,“新郎是谁呢,反正不是你,你是谁啊,你不认识我,你管我跟谁在一起,跟谁结婚,跟谁做爱。”
一剂猛药打下去,越说越兴奋,流畅得像蓄谋已久的报复。
“我跟他已经出柜了,对,有个无关紧要的人把我掰弯,害我对着女人硬不起来,结果拍拍屁股就跑了,不过因祸得福,才能遇见他。俩男的,生不出小孩,我妈怎么可能接受,大年30叫我滚,让我去死,还把我爸照片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