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石墩子也松动了,踢过去当凳子,用完踢回来,凑合着也能写完一张试卷。
唯一感谢的是天气,春天到了,稀稀拉拉的小雨说来就来,很神奇,一到晚上就停,像专门为花印准备的,攒一夜的湿水,白天倒完,球台要实在干不了,就绕着石子路背文章。
直到有一天,一个不速之客来到孝山,彻底画下了童话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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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胸无大志
夜里,凌霄来换护工的班。
“你阿奶越来越能睡了。”
朱大婶把擦洗的毛巾晾在阳台上,手在大腿上拍拍,走进屋内,“白天吧,吃饭上厕所都废劲,得喊老大一会,要消化的,玉米啊糙粮啊不敢吃,躺着吧又不好喂汤水的饭菜。”
她唠叨过几次,觉得伺候一个几近瘫痪的老人太费力气,得加钱。
可是,也很难再找到雇主是个小孩的了,事不多,不会隔三差五提要求,真要辞了她还有点舍不得。
凌霄给阿奶翻身,没接茬,朱大婶见他没反应,嘟嘟囔囔地改成家乡话。
“个老太太,成天日的骂人,她嘴巴磨不破,我耳朵眼都要生疮了,这孙子耳朵不灵心眼灵,怪不得是祖孙哩。”
迷糊中,阿奶感觉冷,毛毯一掀开就叫唤,倒春寒的凉风长了眼睛,专往她受创的骨头里钻,她跟凌霄说亲近话时,总说有钉子在戳自己,做梦,梦到一个白无常,拿一把电锯割她的骨头,像凌迟一样。
“小啊——痛哦——奶奶好痛哦。”许是心有灵犀,阿奶刚醒,就知道是孙子在旁边守着,她高兴极了,也不骂人,让凌霄帮她按摩背。
凌霄转到阿奶面朝的那一侧,拉上帘子,将床头壁灯打开,手法轻柔地示范给朱大婶看。
“婶,以后奶奶吃饭前多按按,她腰背痛,脊椎骨的曲度也不正常,越躺越难受,越难受越躺。”
朱大婶道:“又不是不按,按了你奶就说痛,说我拿针扎她,这种话哪敢乱说,你奶知道大孙子会心疼人,一天到黑就盼着你来呢,可不得让你多孝敬孝敬。”
凌霄垂眸往被褥里摸,想看看被褥湿没湿,这一摸不得了,瞬间脸色大变!
“这是什么东西!”
他倏地站直身,神色狠厉,俊秀的脸庞也不复温和,眼中射出两道寒芒,紧盯着手掌心闪着银光的轻盈物体。
朱大婶慌忙定睛一看,也吓得惊慌失措。
“钉子!怎么会有钉子!哪来的啊!我不知道啊,别栽我头上啊!”
“为什么会有图钉。”
凌霄捏紧拳头,任由掌心被尖锐的钉尖扎破,他恨恨地朝朱大婶走过去,将她逼到阳台门边,差点被门槛绊倒。
“我不知道啊!”朱大婶汗如雨下地辩解,“对,对了!是不是你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