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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七夕（第2页）

“息止兄，抱歉久等了。”秋君影掀开了帷幔弓腰进来，坐在牧启对面，并示意车夫启程。“息止兄近日甚少出门，勤勉苦读，恰逢今日双七，我打算约你一道去热闹一番，没想你先提出了。”

牧启听后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不自然，正色道：“听闻兰夜城中月如练，家家此夜持针线。空前盛况，若有幸亲眼目睹，岂不快哉。”

其实他没说的是，以前他喜清净不爱去凑这些热闹，这次听说那丫头也过去，怕人多杂乱有危险，才提出一道出行。

不多时，一行人便到了城北。城北至城东划分出很大的一片区域作为宵禁开禁区，本该亥时实施宵禁，今日延至子时夜半时分。北始市集东至城中最大的酒肆飞鹤楼。马车等一律不得进入区域内，只允许行走通行。许是预料此处将聚集城中大部分年轻男子和女子，为了维护秩序治安，除了京兆府巡兵，还出动了禁军金吾卫治下的街使巡视。

秋绿筱一从马车上下来，马上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无论男子或是女子，连小孩都被这奇怪装扮却又非常漂亮的年轻女子吸引，一时有些安静，直到秋雪梅从车内出来，周围瞬间掀起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对于新事物的冲击，有人欣然接受夸赞好看，也有人认为不伦不类不成体统。总之，窃窃私语，众说纷纭，各持己见。

秋绿筱早已做好了不被接受的心理准备，明白新事物不可能一下子被所有人接纳，就如同打破一项约定俗成的认知，是非常不容易的。但若能成功，让大众思想更多元，哪怕只一种，也是更新而进步，甚至是觉醒而重生。

她转身挽着大姐略微僵硬的手臂，轻轻用力按了两下提示放轻松，尽量忽视周围人的目光，如往常一般去各摊位上挑选。

“大姐，不用紧张，他们是没见过这种衣服多看两眼多说两句罢了。我们按平时一样就好，等他们习惯了就不说了。”知道大姐很是介意大众的目光，那么多年都是规矩行事，第一次感受外人异样的眼光确实会有些不适应。

秋君影在府里临出门前第一次见俩姐妹如此穿着时也是没忍住惊讶的神情，不过很快便淡定下来。此时故意走在她们身后挡住了些许有意无意地落在她们身上的目光。

在他身边筑起另一座高墙的是牧启。他从下马车后就看到大众的反应，不知为何他心底有点不高兴不舒服，不喜这种眼神。

摊位上四处兜售都是些绣品、蜡制的水禽水上浮、红蓝彩缕捆束豆苗的生花盆、雕花瓜果、果食花样、双头莲等七夕节供之物。

“这几个水上浮太可爱了，秋桑我要买这几个给小东篱玩。”秋绿筱朝秋桑伸手示意给钱。

秋桑一脸无奈，低声对她说：“小姐，前几日去铁铺取那定做的物什花了三两银子，然后又另外订制了一些，你这个月的月银已经花没了。而且四少爷不喜这类玩具。”

秋绿筱伸出的手一顿，好像有这回事，但出门怎么可以不带银子？哪怕从大姐的入股银里面预支一点，而且买给小东篱只是借口，主要是她自己喜欢想买。

刚想收回手，一只修长的手捏着一锭银子已放在她手掌上。她抬头顺着那手的方向看去，看到站在身后的牧启不自觉稍微瞪大双眸。

两人的视线碰撞，她抬头望向他，他低头注视她。

此时她直起身子抬起下颌微微转身朝上看去，而他还未来得及完全收回手，依然保持着略微倾身的姿势，加上他本就高出她一个头，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对拥抱的恋人。

一时两人皆无言语。

秋绿筱无意轻合起来的手指触碰到冰凉的银锭，意识瞬间回笼，下意识地往前挪动双脚抵在摊位的木板前，稍微隔开两人过于靠近的距离，心脏砰砰地好似跳得很快，脸上略有一丝羞赫却又假装镇定掩饰尴尬地笑道：“谢谢息止兄，就当我借的，改日一定还。”

牧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优雅且淡定地收回手背在身后，语气不带一点情感的回道：“不必。”

秋绿筱也没再说什么，想着回去后有钱再还给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