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绿筱从几种书法的字帖中选了最熟悉的小楷。想着用国画题款时的三指单钩法,也是最接近于她用了二十多年的硬笔执笔方法的。
琢磨着上手,秋雪梅看着她这般姿势忍不住道:“坐直,虽说执笔无定法,但讲究指实掌虚管直,若姿势不妥,则扰运笔与章法。”
听着这话似懂非懂,端正坐姿,一边注意着保持姿势一边看着字帖临写。虽然有点基础,但是毕竟毛笔柔软需靠腕力和臂力控制相结合,实际操作起来还是很吃力的。
“凝神静气,切勿心浮气躁才可神融笔畅。”
“执笔以浅,以指贴管。”
“藏锋发笔需逆入即转且勿停滞。”
“结字章法之布白皆有讲究,松紧宜均。”
秋雪梅在一旁看着她写偶尔点出问题之处。
接下来的半个月,每日上午习书法与围棋,下午则是作画。在大姐指导下字写得逐渐端正。毕竟练字不能一蹴而就,要通过时间慢慢练习。故哪怕围棋和国画课毕,书法还是得继续花时间练习。除了上课,其余时间她都用来练字,每日辰时即坐在书案前,快子时才睡觉。
秋雪梅对于三妹勤奋用功也表示满意,特别是对作画水平非常认可,认为三妹的天赋很高,不仅各种画法一点即通,且色彩运用,意境神韵俱佳。看来之前女夫子指摘甚为不妥,三妹确有用功读书。等到了最后一门音律课才第一天,她感觉好像之前对三妹的评价过高?这也是后话了。
每日的练字导致右手已经开始酸痛难忍了,她放下毛笔,捏着右手嘟囔:“太累了,手都快要废掉。”
秋桑端着食案进来,在桌子上放下一碗莲子羹道:“小姐,夫人吩咐宋妈煮了莲子羹,来吃了先再写吧。我来给你捏捏手。”
谷容知道最近三女儿很是用功,经常读书至夜半,故吩咐庖屋每晚做点消夜送来。
秋绿筱拖着僵硬的手臂走过去,左手拿汤匙吃着清甜的莲子羹,右手则被秋桑揉搓按捏,才得以缓解酸痛。
“秋桑,我记得以前有张瑶琴?放哪里了?”突然想起来最后还有一门课要用到这物件。
“两年前小姐不小心摔裂了,吩咐婢弃了。”秋桑想了想道。
“弃了,扔了?”秋绿筱无奈蹙眉,但想着可以趁此机会出门倒又马上笑靥如花,欣喜道:“那明天我们出府去买,和娘说一声。”
“还有,你现在去趟梅苑给我请个假,就说我与娘说了明天出门去买琴。”想了想补充道,她可不想明天一早还没出门就被按着学习出不了门。
翌日一早,辰正时分秋绿筱用膳后前往主院。谷容瞧她这段时间表现不错,确是用功,出门也算办正事,便应允了。但考虑到瑶琴是她之前贪玩摔裂,故只额外给了五两银作支持。上月余七两多,本月五两,因她用功读书还未有空暇花费故还完完整整,加上母亲给的,两人揣着十七两出门。
秋桑先去找人把马车赶去大门,她则在大门出等着。
“嗯,府外的空气就是不同啊。”开心的吸着鼻子一边往左侧走去。左侧往前走则是大道,通往城北的方向。
突然前方渐渐响起马蹄声,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从大道上转入一辆马车,越过秋绿筱一直行驶到大门前停下来。她知道不是秋府的马车,秋府马车是从右侧后方驶过来的。
等了片刻,车厢内探出一只手掀起帷幔,一位中年男子的装扮背影下了车,随后下车的则是一名年轻男子。
中年男子下车后,不经意间往右边看去,看到秋绿筱一个人站在路口张望,顿时眉头紧皱,大声问道:“绿儿!你一个人站那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