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某宅,书房一隅。
“难得,难得啊。月余了,牧少爷终是记起在下了。”康知远翘着二郎腿坐在书案前,看着眼前突然开门进来的牧启,刚刚还诧异的脸色此时满是嫌弃。
牧启一脸不在乎,走近把手中的袖箭放在他面前的书案:“帮忙改进,加一道机关保证蝴蝶片在扣动时才会发射而不会受误撞而触发。”
康知远不知所以,拿起面前的袖箭看了看扔回案上,瞪着牧启:“一管普通的袖箭让我出手改进?牧息止,我天天在此处替你当靶子,才搞那什子机关保命。我是谋士不是技匠。”
“哦?”牧启挑挑眉,“我看那机关也能捕不少猎物,你若是做技匠也不屈才。”
“牧息止,我入城月余你都未曾来找,今日才来竟是为这管破袖箭。由此观之,我也不用留在此处给你守着这间破宅,当这破靶子。”康知远这段时间被忽略,心里早就不爽了。
“那行,你若不想留,我让人都撤走。”牧启淡淡地说,半点不受威胁。
“牧息止!”康知远被气得胸膛明显地上下起伏,“你欺人太甚!”把人都撤走不是让他被打成真正的靶子吗。
“图纸画好,连同袖箭交给牧新即可。三天后给我。”话音刚落,牧启已不见身影,只剩下开启的房门微微晃动。
康知远被气的猛灌了几口茶水才压下想要脱口而出的骂声。
“康先生。”牧新此时才从门口进来。
“怎的!你家少爷又想做甚!”康知远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问道。
“不是少爷,是有一事我想请教先生。少爷让我去调查牡丹宴上秋三小姐昏迷的缘由,我打听多方无果,想请教先生应从何处着手切入?”牧新虚心求教。
康知远无语:“你家少爷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一会袖箭,一会秋三小姐,忙得半个人影都没见着,正事没见干。”
牧新撇嘴,小声嘀咕道:“你方才不就见着少爷整个人了?”
“你说什么!”康知远怒目瞪视。
“我没说话。我想起还有事,下回再来请教先生你。”牧新迅速闪出屋外不见人影,只留下房门再次晃动。
康知远差点没被这主仆气出秽言污语。
竹院凉亭。
秋绿筱甩着刚洗完的头发,就着秋夜的凉风吹干。才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又吹着清爽的风,本来急躁的心情沉静下来,很是惬意。
“欠我的债没还?”她此时才想起牧启刚刚说的话,“是上次被他仇家挟持那回?”
“该不会是,喜欢我吧?”脑海中浮起这个念头,复又想起他那阴沉的脸色和眼神,觉得自己自恋过了头,狂摇头把这念头甩掉:“别普信了秋绿筱,说出来要笑死人了。说不定他只是内疚而已。喜不喜欢的眼神你看不出来吗?人家要是喜欢也会像白浩之那样喜欢大姐那种才貌双全的美女。行了,别想些乱七八糟的,想想怎么解释人家要退婚的事才最重要。”
秋桑此时出来,看到的就是小姐双手抓着头发狂甩头,接着停下来一阵发呆,嘴里还一直喃喃自语,后又是一顿跺脚才托着下巴一脸沉思。她没见过小姐这副模样,好似被什么东西附身一样,慎得慌人。
“小姐,你怎么了?”秋桑过来小心地开口问道,用手上的汗巾给小姐擦干头发。
“没什么。”她被打断思绪,干脆从腿上拔来匕首继续削着一根紫竹,上回方白薇过来教她吹奏竹笛说过,笛子所用竹材不同,音色也不同。见院里有紫竹,就说紫竹吹出来的音色更清脆透亮,柔和内敛,层次更为丰富。她瞬间提起了兴趣请教如何制作,闲暇之余也来自己做一支。
“秋桑,明日去独秀阁带郑月去杨婶子那边找绣娘指导绣工,开业前就让她每日都过去吧。郑阳的话就看着铺子,打打下手跑跑腿,若是华锦庄有新的布料也让他送点过来。”秋绿筱想起明日要做的事情一个个的交待好。
秋桑嘴上答应着手上动作没停,见表层的头发干了,回屋打算拿来簪子把表层的头发挽起,半披头发让里层的也快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