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朱四娘这云梦别府中,本来就等于是一个女儿国,目前这盛会,既然是年夜饭,自然是除了轮值的人员之外,所有的女剑士们也全都参加了。
尽管目前这大厅中,还有四十多位男性贵宾,却仍然显得群雌粥粥地,满眼都是红粉娇娃。
大厅上首,并排设置两个首席,七杀令的正副令主、追魂、夺命两使者、正副总管、护驾双将,刚好占满一桌。另一首席上,却是分别代表四个门派的四位特别来宾。
当年夜饭正要开始时,轮值招待的紫衣三号,却悄然走近吕正英身边,低声说道:“启禀副令主有一位姓贾的老人家,他说也要到这儿来!”
吕正英一蹙眉锋,扭头向正向他投以询问目光的朱四娘,低声交谈了几句,只见朱四娘黛眉微蹙地点点头后,吕正英才向紫衣三号低声吩咐道:“去那边首席增设一个座位,并去请贾老人家来。”
紫衣三号娇应着离去后,朱四娘才向吕正英低声道:“那位贾南星,你是否觉得他有甚可疑?”
吕正英苦笑道:“正英虽然觉得那老头儿有点可疑,却瞧不出有何特别之处来。”
朱四娘唔了一声道:“这点,我也有此同感。”
吕正英一怔道:“令主也去看过他了?”
“是的。”朱四娘点首道:“我是改装成一个黄衣女剑士去的。”
这时,那位紫衣三号却是独个儿跑了进来,而且满脸悻然神色地,向吕正英躬身说道:“启禀副令主,那位贾老人家不肯进来,而且说话很不客气。”
由于还在等着那么一位贵宾,这顿年夜饭,还没开始享用,因而紫衣三号这一说,吸引得所有目光,都向她投射过来。
吕正英笑道:“他是怎么说的?”
紫衣三号面有难色地道:“副令主请先恕我无罪,才敢照实禀明。”
吕正英笑笑道:“好!你尽管直言,我不见责就是。”
紫衣三号苦笑道:“那位贾老人家说:他是这儿的特别贵宾之一,令主和副令主请了其他的特别贵宾,却不请他,使他很失面子,所以才特别自己跑过来要求……”
吕正英含笑接道:“我不是已经答应他的要求了吗?”
紫衣三号愤愤不平地接道:“可是,他却说副令主不懂得敬老尊贤,自己不到大门口去迎接他,所以他还是不肯进来。”
吕正英向朱四娘苦笑道:“令主,送佛送到西天,我看,还是由正英去接他进来吧!”
朱四娘微微点首道:“也好。”
吕正英含笑走到玉凤厅的大门口,只见那位贾南星,仍然是那副糟老头的打扮,背里面外地,挺立在阶台的寒风之中。
也许是衣衫穿得太单薄了,禁不住那刺骨的寒风,尽管他煞有介事地,腰干挺得笔直,但整个身躯,却禁不住微微颤抖着。
不知他是真没听到,还是故意装佯,吕正英偕同紫衣三号已到达大门口,他仍然毫无所觉。
紫衣三号只好娇声唤道:“老爷子,咱们副令主,亲自出来迎接你啦!”
贾南星这才陡地回过身来,向着吕正英咧嘴一笑道:“副令主真是大人大量,方才老朽那样的失礼,你不但不生气,反而真的亲自出来接了。”
吕正英歉笑道:“哪里,哪里,方才小可因为俗务羁身,迎接来迟,尚请贾老人家多多包涵。”
一顿话锋,才摆手作肃客状道:“老人家请!”
当然,这两位一进入玉凤厅,所有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向贾南星投射过来。
但这位贾南星,却显得泰然自若,一点也没感到不安。
当吕正英将他带到那四位特别贵宾的席上,让他人座时,他却向那分别代表四大门派的四位特别贵宾,露齿一笑道:“很抱歉,让诸位久等了。”
在礼貌上不得不同时起身相迎的那四位特别贵宾,也同声说道:“哪里,哪里,老人家请坐。”
目前这四位特别贵宾中,年纪最大的少林派俗家长老“开碑手”康成,也不过五十多岁,所以,同须发全白的贾南星一比,他们都算是年轻人,而不得不异口同声,尊称贾南星为老人家。
贾南星却仍然站在那儿,精目向席面一扫,才含笑问道:“诸位这席位,显然以齿论秩的吧?”
目前这四位特别贵宾中,只有天台派的“一字剑”刘元绪是一派掌门身份,但事实上,高坐上首位置的,却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少林派俗家长老康成,因而贾南星才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