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注目问道:“二位既是按图索骥而来,对这儿的秘密,想必知道了不少吧?”
林忠笑了笑道:“不少二字是淡不上,不过是略知一二而已。”
刘子奇道:“能否就二位所知见告一二?”
林忠笑道:“总管大人,我们的肚子,还空着哩!”
刘子奇连忙歉笑道:“这倒委实是我的不是,来,诸位请随我来。”
当四人一齐向厨房走去时,吕正英则借口需要休息,而独自留了下来,而且,不等四人走远,就在那万年温玉作成的石凳上躺下,曲宛为抚地,闭目养起神来。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折腾,尤其是等于由鬼门关上,擒回来一条小命,此刻,竟然已有一个能避风雨,而又不至有生命危险的栖身之所,在精神体力,两皆疲惫之下,他委实是需要好好歇息一下了。可是,尽管他的精神体力都需要休息,但一经躺下后,脑海里,却有如暴风雨中的海洋,怎么也没法平静下来。
说来,这也难怪,他本来是一个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自己历尽艰险,才逃出虎口,尽管目前有个栖息的机会,但前途茫茫,吉凶未卜,这情形,漫说他还不过是一个十七岁大的孩子,纵然是一个阅历较深的成年人,也未必能承受得起!不过,他总算是够坚强的,尽管他心头有着无限的委屈和悲痛,却是强忍的,并没有掉下泪来。忽然,他的鼻端,闻到一种似有若无的淡淡幽香,不由使他微微一怔。
因为,对这股淡淡的幽香,他已算是很熟悉了。
当他在洞顶的天窗上,与朱亚男挤在一起看热闹时,就已经闻到过,以后,当朱四娘、朱胜男母女二人经过他身边时,也闻到过同样的幽香,足证朱家这母女三人,所用的脂粉是相同的。目前,既然又闻到这一股淡淡的幽香,必是这母女三人中,已有人回到了客厅,而自己却正是四仰八叉地躺着,这可是大大失礼的事。
就当他心头微微一怔之间,耳边却传来一声极轻微的低语道:“不要动,吃下这个。”
他还来不及有甚反应,双目与嘴唇都被二双柔若无骨的手掌捂住了,并且,口中还被塞人一颗鸽卵大小,滑溜溜的东西。
那玩艺,可实在滑溜溜的,甫一入口便顺喉而下,‘咕咚’一声,已进入肚中,只剩一下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还留在口中。
紧接着,那轻微的娇语又起:“好不好吃?”
吕正英已听出是朱亚男的话声,紧张的心情立即飞弛,也只好暂去愁怀地低声笑道:“好极了,算得上是齿颊留香,只是,我还没品尝到滋味,就滑进肚子中了。”朱亚男笑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吕正英故意逗她道:“你捂住我的眼睛,我怎能知道你是谁!”朱亚男纤指一点他的额角道:“傻瓜,你不能由我的话声中听出来?”
吕正英故意又沉思少顷之后,才“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好像是亚男姑娘。”
朱亚男这才发出一串轻轻的娇笑道:“对了,如果你连我的话声都听不出来,以后,我才不理你呢!”
吕正英笑道:“现在,我已经听出来了,你当不会不理我吧?”
朱亚男松开捂住他的双目的手,点点头道:“那是当然啦!以后,我每天一一不要动。”
原来吕正英正准备挺身而起,却被朱亚男的铁掌制住了,并老气横秋地接道:“给我乖乖地躺着呀。”
吕正英挣了挣,却是挣不动,只好苦笑道:“我这样躺着,很不礼貌啊!”
朱亚男笑了笑道:“我不计较这些,你还怕什么呢?”
吕正英只好改变话题道:“亚男姑娘,方才,你说‘我每天’怎么样呢?”
朱亚男微微一怔之后,才含笑说道:“我是说,以后,我每天送一点东西给你吃。”
吕正英接问道:“就是你方才给我吃的那个东西?”
朱亚男点点头道:“正是。”
吕正英道:“那是什么东西?”
朱亚男道:“你暂时不要问,也不许向任何人提及,因为,我是瞒着我娘和姐姐给你吃的。”
吕正英连忙接道:“那不可以,如果给令堂和令姐知道了,麻烦可就大啦!”
朱亚男娇笑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而且,是我将自己的一份,分给你吃的,她们知道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吕正英怔了怔道:“为什么要将你的一份,分给我吃呢?”
朱亚男道:“因为我喜欢你呀。”
不等对方接腔,又立即接道:“那东西,虽然小,但练武的人吃了,却有很多好处,一两天不吃东西,也不觉得很饿。”
吕正英本想加以婉拒,但一听到对练武的人有好处,又临时改变主意了。
因为,他身负血海深仇,目前最迫切的是如何练成一身超绝的武功,如果朱亚男所分给他的吃的东西,对练武的人有好处,又何妨暂时从权,接受下来,且等将来能够出人头地时,再报答朱亚男的这一份恩情。而且,最使他怦然心动的,是朱亚男两姐妹所表现的神奇身手。
朱亚男固然比他小上三四岁,即使乃姐朱胜男,也绝对不会大过他。
可是,比较起来,双方的武功,却有天渊之别,他,出身武林世家,其中原因,自然懂得,先天的资质、禀赋,固然是主要因素,而后天的灵药补助,与神奇的武林心法,也不可缺。
有着这些原因,于是他们只好讷讷地说道:“那么,我只好先受你的,以后再徐图报答了。”
朱亚男娇笑道:“我才不稀奇你报答什么呢,只要你喜欢我就行了。”
吕正英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