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显然是饿的狠了,闻到粥味就猛咽口水。
沈瑞见他还有食欲吃饭,放心了一半。
生病的人,最怕没有胃口,什么也吃不下;嘴里能吃下东西,身体能吸入营养,这病好的也就快些。
看到粥菜,沈珏苍白的脸上,立时添了几分红润,眼神也亮了不少。
见只有一副碗筷,他就也不虚让沈瑞,直接端了粥碗,先吃了两口。
瞧那小脸上的香甜模样,倒像是几辈子没吃饭了似的。
“这两日吃洲粥就吃粥吧,等过两日了我可要点几个好菜解解馋!我要吃鸡腿、整只的,还要吃炸肉丸子……”沈珏满肚子馋虫,可眼前都是清粥小菜,委实不解馋,就只能念叨着,过过嘴瘾。
沈瑞在旁边看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对一个烧了一晚上才醒来的病患来说,沈珏的食欲未免太好了些。
“不过就两顿没吃,就饿成这样?”沈瑞随口问道。
沈珏顺嘴回道:“哪里是两顿?从昨天早上算起来,四顿了!”
等他说完,察觉出不对来,忙心虚地看了看沈瑞。
沈瑞冷冷地看着他,沈珏撂下粥碗,强笑道:“昨早惦记着中午好吃的,没有食欲,就没吃。”
沈瑞也不理他,直接板着脸问旁边侍立的春鹦道:“三哥这些日子经常不吃饭?”
春鹦瞥了沈珏一眼,有些迟疑。
“难道不是你服侍的?”沈瑞口气不善:“要不我唤了旁人问?”
春鹦哆嗦了一下,小声道:“全不吃的时候倒是不多……不过饭量减半的时候不少……”
“不多是几次?不少有多久了?”沈瑞追问道。
春鹦想了想,道:“有三、四回,有大半月了……”
“他不懂事,你们还不懂事?他不正经吃饭,你们就这样看着!?”沈瑞怒道。
春鹦辩无可辩,立时低头跪了。
春鹤原站在外间,倒是个实在性子,并不肯躲出去,听到沈瑞在里屋发火,进来挨着春鹦跪了,小声道:“二哥,婢子们见三哥吃饭不香也着急,可是不知同谁说去……”
沈珏讪笑道:“这冬日天短,别人家都是两顿饭,只有咱们家从松江的旧习三顿,我整日里坐着读书不克化,多吃少吃点又有什么?二哥别怪她们两个,她们两个没少啰嗦,为了几口饭磨着我耳根子不得清净。”
这些日子,眼瞅着沈珏清减,沈瑞只当是他读书辛苦的缘故,没想到还有不吃饭这回事。
这两个婢子说的清楚,是没地方说去。
沈珏是二房嗣子,他的起居本当是乔氏这嗣母过问。有乔氏在,徐氏就不能插手。可乔氏冷心冷肺,除了昨晚的“教导”,这些日子对沈珏都是不闻不问。
沈瑞觉得胸口憋着火。
同样是沈家嗣子,要是他一顿少吃了,徐氏都会打发人来问;沈珏这里大半月饥一顿、饱一顿,可除了贴身侍婢,竟无人知晓。
偏上他又是能装的,每次同自己用饭时都不显。沈瑞自己要去上学,不能整日在家里,兄弟两个同桌的次数也屈指可数,竟然这么久也不知此事,
只当沈珏是因想南边亲人精神不济,可没想到他这样糟蹋自己。